薛忆之眼望着远方,缓缓说道:“因为我从小也没有兄弟,我也想要有一个完完全全属於自己的兄弟。如果王爷这个兄弟的人选不想要了,就把他让给臣吧。”
“你不是没有兄弟!”忽必烈粗bào地打断他,道:“难道我不是你的兄弟吗?从小到大,我都护着你,你可曾叫过我一声哥。”
薛忆之微微一笑,轻声道:“你不也是曾经将方停君视作自己的兄弟,而且还是唯一属於自己的兄弟。”
忽必烈低吼道:“那不一样,”他一拳打在身边的树gān上,震得树上的叶子纷纷落下。“我对他,我……”他咬着道:“他不能活着。”
薛忆之淡淡地道:“如果王爷一意孤行,那我今天就带方停君走。”
“你要离开我,你敢违抗我的命令?”忽必烈低声嘶哑地说道。
“王爷只有臣,没有兄弟。”薛忆之轻轻叹道。他这一句轻轻的叹息将忽必烈一击,竟然说不出话来。眼见薛忆之转身离去的背影离自己越来越远,他想要伸手拉住他,但手指只是无力的动弹了一下。
薛忆之飞快走回了帐篷,他太了解忽必烈,他决定的事qíng很少会改变。现在他要趁忽必烈暂时还缓不过心神来的时候,立刻将方停君带走。他匆匆收拾了一下包袱,伸手摇醒了方停君。
“你要去哪?”方停君一脸的迷糊地问。
薛忆之一边替他拿衣服,一边轻笑道:“你不是想要进山打猎吗,我们打猎去。”
方停君听他如此编排,心中本来想要笑话他一番,可不知怎的却是心头一暖。他脸上则露出惊喜的模样,道:“那我们不跟随大军走了。”
薛忆之一边帮他飞快套上衣服,一边笑道:“我们甩了他们,就我们两个去打猎。”
“好啊,让我们甩了忽必烈。”方停君笑道。
两人绕开岗哨,没有选择官道,而是挑了山间的小路而去,云南多雨,山林间多雾障。层层密密的树叶遮得林子暗淡无光,地上掉落的腐叶极泥泞滑脚。
薛忆之突然拉过方停君说:“这林子底下可能有毒障,我背你,安全些。”
方停君一愣,方道:“我的轻功比你的好。”
薛忆之温言笑道:“可是你的内力不好,一但沾上毒物无法抵抗,我总比你qiáng些。”
方停君看着薛忆之对着自己的背,听着他的催促声,犹豫了一下,轻轻伏在了他的背上。薛忆之厚实的背部,温暖的体温,方停君心里一种难以明状的滋味。
“薛忆之,要是有一天……”方停君凝视着他挽在脑後的乌发,缓缓地问:“我伤了你。”他说着一低头在薛忆之的脖子上狠咬了一口,道:“像这样,你会不会恨我。”
薛忆之被他吓了一跳,随即笑道:“不会,我皮粗得很,你只要不怕磕了牙,只管咬。”
方停君眼里掠过一丝淡淡的哀伤,轻声道:“可我咬得不是那里。”说话间两人走到一处空旷地,天边传来一阵鸟的鸣叫声,一只白色的苍鹫在他们的头顶盘旋着,方停君看得那只鸟,眼里的瞳孔一收缩。他低下头,手微微一动,眼看着薛忆之慢慢倒下去。他翻过失去知觉的薛忆之,用手抵着他的胸道:“我会咬得是你这里。”他微笑道:“无论如何,你承诺过,你不会恨我,对吗?”他像是得到了答案,反过来将薛忆之背起来往来路而去。
忽必烈看着眼前满身泥泞的两个人,心里不知是恨还是怒。他看方停君苍白的脸色,眼睛一直死死盯着昏迷不醒的薛忆之。他心里的那股的那股怒意几乎可以沸腾起来,他冷笑道:“你们不是想要甩了我吗?怎麽又回来了。”
“他染上了毒障。”方停君声音gān涩地回道。
“他染上了怎麽你没有呢?”忽必烈冷笑道。
“因为他一直背着我。”方停君在这个时候忽然微微一笑。
忽必烈咬着牙,他努力深吸着气才能平息自己的qíng绪不会失控。等他好不容易可以控制自己的声音说话,觉得自己的掌心微痛,低头一看,原来他竟然生生将麽指上的玉板指给握碎了。
“你猜错了,我不会替他治。”忽必烈眼望方停君,忽然狰狞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