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扬手一巴掌煽在知秋脸上。
消息传得很快,知秋前脚进了东宫,叶逢chūn就收到消息。吴越满躬身请示:“太子那脾气,要真是火上来,今天怕是不能轻饶了三公子,娘娘,要不要跟皇上……”
“你哪听来的消息?说什么你信什么!”
“这……”吴越满立刻会意,转得快,“是,奴才道听途说,没跟娘娘提过这些。”
叶逢chūn心里有她自己的如意算盘,打吧!太子今日每一巴掌,都得付出惨痛代价。你打得越狠,皇上心里给你留的那么丁点儿地方,就越少!哼,你碰谁不好?偏偏碰了皇上最上心的一个!
门外偶然经过的钟卫,却是凑巧将叶逢chūn和吴越满的话听了去。
钟卫在宫中呆过几年,人qíng冷暖见的多了,他深知这后宫之中,只有恶人能幸存,心中为叶三公子的处境难过,可微不足道的一个守卫,又如何帮得上忙?若立刻去告诉万岁爷,或许能免了叶三公子皮ròu之苦,可之后呢?坏了多少人的好事,以后怎么能有好日子过?虽说天地之间,唯万岁爷最高最尊贵,在这茫茫后宫之中,凭他一介糙民,最不能触犯的,真的是那高高在上的万岁爷吗?尽管为了自己的私心而惭愧,钟卫还是退却了。
洪煜得知太子责罚叶知秋,已经是第二天,虽没立刻采取行动,随身伺候的太监却都看得出主子心qíng不好,竟日yīn沉着脸,心下明白,一场风雨就要来临!果然,两天后,洪煜将各皇子公主召在一起用膳,顺便亲自教诲询问,这是每个月末的例事。只是这次却责令太子殿外等候,直到大家都散去,才有太监出来禀报,皇上御书房等着太子!
跟着太子一道来的龚放已觉不妙,想要跟从一起过去,却不料给御书房守卫的太监拦住:“大人留步,万岁爷有旨,只见太子殿下一人!”
龚放低声嘱咐太子几句,看着他迈过高高的门槛,心里一片冰凉,他知道太子这次麻烦惹大了,怕是皇上要有所行动,这东宫是要变天了罢!
太子进到书房,行跪礼请安,礼毕,刚要起,却听洪煜低沉而严厉地说了一句:“跪着!谁让你起来的?”
太子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对洪煜甚是畏惧。此刻,洪煜低眸盯着他,却半天不说话,这更让人摸不到底细。
“你可知朕叫你来,是为了什么?” 洪煜终于结束沉默,问道。
“儿臣知道。”
“知道?” 洪煜慢慢踱到他身边,“错在哪里?”
“孩儿最恨这种背后嚼舌根的小人,打他以示警告……”
“啪”地,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太子脸颊上,这与十岁孩子的力道不同,洪煜半分也没留qíng,直煽得太子趴在一边,血顿时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打人之前,最好知道挨打的滋味!” 洪煜蹲在他面前,眼光里恨铁不成钢,“你觉得奴才们为什么唯你独尊?由你任xing,打不还手,骂不还口?那是因为你是太子!若没这身份依仗,你当这后宫的人,谁把你放在眼里?”
洪煜站起身,背手而立,太子不成器,他不推卸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以前说他也听不进,如今过了年,便十一岁了,心里也得有数,若还是跟小时候一样任xing,不长进,洪煜不想再在他身上làng费时间!
“你看这里,”太子随着洪煜指的方向,墙上悬挂着巨大的牛皮地图,“先皇只留给朕半壁江山,朕象你这么大的时候,长江以南并不姓洪!登基伊始,三十万jīng兵,朕竟指挥不动!你以为这江山来得容易吗?多少人呕心沥血,多少人浴血奋战,多少权衡,多少调遣……你要是以为,凭借着皇长子,便可助你一路顺风,坐享江山,就大错特错!你不过出生得比别人早了几年而已,若不成器,没有明主之姿,王者之风,朕拼命打下的江山,便是与你无关!”
向来气焰嚣张的太子,突然安静了,他抿嘴低头,听见洪煜再靠近他的耳边低声道,“朕现在有四个皇子,将来谁能坐拥天下,还看你们的能耐,你最好记清楚,朕当年,可也不是皇长子,立长不立幼那一套,在朕这里行不通,你明白么?”
“儿臣明白,从今以后,唯父皇之命是从!”
“好!朕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洪煜回到书桌旁,坐下,“从今以后,叶知秋叶大人会全面接管东宫,凡事你都要请教他,他准,你才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