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荣自知理亏,叹了口气:“我那日喝多了,口无遮拦,不是成心气你。”
“是不是心里话,你自己有数,我……”
雪卿顿了顿,还不知如何说下去,就见毕荣浑然不顾地扑将上来,碾住了他的唇,冰手伸进被子里,上下其手不说,更开门见山地捕捉住雪卿的要害。
“你……你这是gān什么?”
“几日不见你,想得紧,一番心思来找你,你何苦再làng费时光念叨我?”
毕荣驾轻就熟地解了雪卿中衣,在他身上激动地亲吻起来。晨间的身子,本就敏感,哪经得起他的挑逗?雪卿只觉得yù火焚来,也不理会身上病后的疲惫,缠上毕荣。
激qíng深处,毕荣想起怀里身体多少人觊觎,不禁还是动了气,狠狠顶撞几下,疼得雪卿冷不防呻吟出声,便明了虽是表面原谅了自己,毕荣心中芥蒂其实并未曾根除,想到此,也难免凄凉,也不想再与他làng费唇舌,唯独暗自潸然泪下。
梁红地回来,北方也近暮chūn,沿路舟车劳顿,风寒拖着没好利索,人脾气也臭。看得出一路照顾的江道远也是累得形容憔悴,但两人jīng神都不错,尤其江道远,无比满足高兴的模样。
早在路上已经听说陶荆开堂子的事,回来自是要问问雪卿的打算。雪卿倒是格外闲适,似乎并没把那麻烦jīng放在心上,红地由衷喜欢雪卿这份傲气,也没怎么碎嘴念他,雪卿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只要不心软,未必斗不过陶荆那贱人。
雪卿和陶荆重逢,是在彭白坊官邸的堂会上,刚换了轻便夏服,雪卿一身轻盈地出现在浓墨重彩的锣鼓喧天之中,清新之气扑面而来,座中贵客有人道貌岸然,有人故作清高,却都在心里啧啧称赞。彭白坊再不识相,也不至于把陶荆请来和雪卿碰面。
陶荆是客人带来的,那位客人正是近日风头甚健的祝新棠。这两年,祝新棠因得到相爷的大力推荐,很得皇上赏识,官运亨通。即使和彭白坊并无甚jiāoqíng,但因为相爷也在宴请名单上,这种场面还是要敷衍一下。雪卿只觉得这人分外眼熟,仔细一想,心中顿时冷冽,他不就是那个“三年不中”?
相爷一到,这各路神仙立刻收敛,刚才还围在雪卿身边,蜜蜂一样阿谀奉承的人,都纷纷去请安了。雪卿和陶荆终是风月之人,离相爷远远的,这时恰好落了单。
“昭哥儿可是越来越水灵了!”陶荆说,“哟,看我这嘴,不会说话,现在是‘爷’了!”
雪卿含笑看了看陶荆,似乎两人之间并没发生过拯救和陷害的戏码,也不去追究陶荆话语间的嘲讽,淡淡说了句:“荆哥儿可是见老了呢!”明知这一行,是最怕被人嫌老,雪卿也没给他面子,“听说最近买了好几个面相好的,怎么没带出来晒晒?”
这种场合,岂是一般小官相公想来就来的?就算是陶荆,也无非借了恩客的光,雪卿这般直指出来,明显就是找刺儿,往陶荆痛处戳,“试chūn堂”虽然生意不错,可如今陶荆在京城的名声名气,是远不如雪卿的。
陶荆心里气得鼓鼓,恨不得撕烂雪卿那张脸,但他混得油,表面依旧云淡风轻:“面相再好,也没法和昭哥儿比呀!”
“来日方长,荆哥儿慢慢找吧!”雪卿说着随意摇了摇手里的扇子,远远看去,彭白坊正在和相爷窃窃私语,相爷似乎朝他这头看了一眼。雪卿此时的心思都被那“三年不中”填满了,他和陶荆,是什么时候绞在一起的?难不成他就是陶荆背后的靠山?按他中状元的时间来看,在京城的根基未必真能那般深厚……雪卿越想越远了,祝新棠,这人会不会有什么猫腻儿啊?
来不及在祝新棠的身份上周旋,几日后,彭白坊匆匆派了人给雪卿传了信,说初五晚上相爷会到“秋海堂”来。这无疑是个惊人的消息!雪卿知道相爷与彭白坊其实并非一帮,而且传说相爷并不好翰林风月,所以虽然彭白坊千方百计巴结,相爷却从来没来过“秋海堂”。
说给红地听,红地也面色凝重,总觉得这其中多少曲折,是暂时看不出的,为难,但也没办法,开门做生意,没有拒绝客人的道理,忙吩咐下去,狠劲儿地准备吧!
第32章
隔天,钟先生来,给红地扎了针,坐在一边写方子。本来闭目养神的红地,突然问了句:“先生,我出门这段时间,雪卿身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