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鬼张三_作者:张宝瑞(110)

2017-06-21 张宝瑞

  彭先生忽然叫道:“真奇怪!张三爷的新鞋怎么没有湿?”钱先生低头一瞧,只见张三穿的一双千层底的新鞋,雪白的鞋底没有沾上半点泥水,但他知道张三最不愿别人问他武技,只好不作声了。

  三个人穿好衣服,并肩出了澡堂。bào雨乍收,街面水深盈尺。彭先生忙叫洋车,叫了半天,却只来了一辆洋车。“大酒缸”离澡堂只有半里路,彭先生与车夫商议好,分三次将三个人拉到“大酒缸”去。三个人相互廉让,最后钱先生只得先坐车去了。不一会儿,车夫返回,张三仍不肯先坐,彭先生只好上了洋车,车夫拉了一程,彭先回头望去,不由得大吃一惊,只见张三向水面飘飘而去。彭先生怀疑自己眼睛花了,揉揉眼睛再看时,张三已经走得远了。等彭先生来到“大酒缸”时,张三与钱先生已饮数杯酒了。彭先生留心地看张三那双新鞋,仍然是泥水未沾。张三见彭先生一双眼睛老盯着他那双新鞋,笑着说:“大雨之后到处都是泥水,我留神找较gān燥的地方,跳来跳去,你看我的鞋,白色的千层底,一点也没湿,便大惊小怪,有人说我在水上走,会飞。一个人没有翅膀,怎么会飞?”

  第二天上午,张三来到中南海的西墙外,乘人不备,攀上了红墙,潜入园内。他悄悄来到居仁堂外,隐在花偷城。一忽儿,肥肥胖胖的袁世凯身穿大总统服,由李瑞东、王芗斋和众军官陪同走进了居仁堂,一群侍卫涌了进去。

  张三正在张望,忽见有个杂役端着茶具走了进去。一忽儿又拿着空盘子走了出来。张三乘他不备,一把将他拽进花丛里,剥下他的衣服,自己穿上,又把杂役绑在一棵矮树上。张三悄声道:“你先委屈会儿。”又给他嘴里塞了一条毛巾。

  张三装扮成杂役,混过卫兵的眼睛,走了进去,悄悄闪到杂役堆里。大厅正中坐着袁世凯,他脱下帽子,露出了秃秃的光头,笔直的总统服也绷不住他那愈来愈肥胖的身躯,他的眼睛瞪得象猫头鹰的眼睛一样,小胡子向两边撇着。袁世凯的左面坐着他的两个心腹大将冯国璋和段琪瑞,两人都是行伍出身,身穿笔直的军呢服,挎着手枪和洋刀,那威严的目光,令人望而生畏。

  “鼻子李”李瑞东和王芗斋坐在冯国璋和段琪瑞的对面。李瑞东比以前苍老了许多,头发都白了,可两只眼睛格外有神。王芗斋已长成一个壮实的小伙子,他英姿勃发,那严峻的目光显示比以前成熟了起来。

  一阵放dàng的笑声飘了进来,一股呛人的香水味和脂粉气扑面而来。紧接着是一片咯咯的笑声,袁世凯的7个姨太太各穿艳服,风流袅娜地走了进来。走在最前面的是杨姨太和沈姨太。杨姨太生得象个大面人,白生生的脸,丰满满的腰,一身红旗袍,套一件银色坎肩。沈姨太是苏州名jì出身,生得象小瓷瓶,玉盈盈的有,一身宝蓝旗袍,套了一件米huáng坎肩。后面那些姨太太各有风韵,身穿奇装异服。这群贵妇人蜂拥而至袁世凯面前,杨姨太和沈姨太是袁世凯的宠妾,分别坐于两边,其它的姨太太只好站着。

  杨姨太用手绢一指王芗斋:“瞧那小伙儿,别看黑点,身子骨够结实的,我看咱们李教头够喝一壶的?”沈姨太扭一下腰肢,哼了一声:“俗话说,还是姜老了辣,李教头还能斗不过那只小雏jī!”杨姨太道:“沈妹,你要不信,咱们打个赌,那个叫王芗斋的小伙儿要是输了,我跪搓板!”沉姨太笑道:“哼,李教头要是输了,我敢打大总统的光头!”袁世凯在一旁听了,哼了一声,小声道:“正经一点,也不看看是什么场合。”

  比赛开始,李瑞东和王芗斋站了起来,二人来到大厅中央,两张脸都流露出为难之色。

  原来李瑞东和王芗斋是老相识,这次偶然会面,没想到是这种场合,都想逃脱,但惧于袁世凯的势力,无法脱掉。二人都感到为难,谁也不愿做这亲者痛仇者快的事qíng,因为没有任何防护用具,况且两人都是当代武术名人,不管谁有闪失,都会有生命危险。由于袁世凯再三催促,他俩又不好再推托下去。最后两人秘密商定,彼此只作一下推手比赛。因为推手在武术中只是“听听劲”而已,不是真打硬拼,不致于有什么危险。

  李瑞东叫一声着,两人双手相搭,你来我往,连绵不断,动作极为灵活又深沉有力,在座所有的人都看得眼花缭乱,目瞪口呆。二人方想就此罢休。只听袁世凯喊道:“你俩今日必须见个高低上下。”李瑞东无奈,只好又王芗斋继续做推手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