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鬼张三_作者:张宝瑞(28)

2017-06-21 张宝瑞

  王五叫二喜到门口探望一番,见那伙人走远了,才放水杏出来。水杏眨巴眨巴眼睛,问:“张三爷呢?”这时人们才想起张三,众人朝后院走来,王五大声道:“张三爷,他们走了,你快出来吧?”这时,只见一间房前挂着的竹筛子动了一动。传出张三的声音:“我在这儿呢!”竹筛子一掀,张三笑吟吟从里面跳了下来。众人大吃一惊,王五笑道:“张二爷好俊的缩骨法呀!”

  太阳西沉,夜幕降临,张三才带着水杏离开源顺镖局返回马家堡,水杏与母亲相聚自然欢喜万分。直至深夜,张三才拖拖着疲惫的身子返回家中。

  第二年的chūn节,兴旺、热闹。尽管这是庚子年,谁也预料不到几个月以后所出现的重大灾难,几千年就居住在这里的北京人依然按照传统的风俗欢度佳节。北京很早就是北京重镇,是中原汉民族与北方少数民族jiāo往的通道。辽以后又是五代帝都,是多民族聚居之地,各民族的风俗习惯互相影响、渗透,使得北京chūn节活动多资多彩,蔚为大观。北京chūn节一般从腊月二十三“祭社”开始,“菱角米、薏仁米”的叫卖声就揭开了chūn节的序幕。“孩子,孩子,你别搀,过了腊八就是年。腊八粥过才几天,漓漓拉拉二十三。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日,二十五炸豆腐,二十六炖羊ròu,二十七杀公jī,二十八把面酸,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熬一宵,大年初一去拜年。”这首民谚把北京腊月里忙年的qíng况作了形象的描述。

  chūn节伊始,北京街头巷尾传出各式小贩的吆喝,真是一组别开生面的叫卖曲:“里山砂锅”、“菱角米吆”、“吆huáng米面来”、“年糕坨来,好大的块哟”、“赛白玉的糖瓜、关东糖“、“豆儿酱来、豆鼓豆腐来,油炸面筋”、“喂!辣菜来”、“松柏枝来、芝麻桔哟”、“门神来挂钱“、“石榴花来,元宝花”、“喂活鲤鱼咧”、“斋堂鼓子”、“买的买来捎的捎,都是好纸好颜料,东一张来西一张,贴在屋里亮堂堂”……北京的四合院、大杂院里里外外、chūn联、年画、门神、挂线粘粘整齐,五彩缤纷。年轻妇女头上戴着红绒福字和各式鲜艳的绢制京花,老太太们头上也cha朵红石榴花,人人盛饰,个个艳装,一片欢乐气象。除夕之夜,家人团聚,拜家庙,祭祖宗,包饺子,做年饭,打麻将,斗纸牌,品茗饮酒,谈古论今,彻底不眠“守岁”。儿童们欢呼雀跃,放鞭pào,抖空竹,chuī玻璃喇叭,捻升官图,闹个不休。各家庭院遍撒麻秸,人行其上谓之“踩岁”;烧松柏枝谓之“驱岁”;摔门栓是“跌千金”;吃驴ròu是“嚼鬼”;过木桥是“走百病。”

  张三家中自然也是一派喜气洋洋。马家堡闹起了花会,要飞叉、弄五虎棍、舞狮子、扭身歌、踩高跷、走旱船、擎龙灯、跑竹马、盘杠子、扔石锁、抬杠箱、打太平鼓、唱什不闲,热闹非常。北京是五代帝都,寺庙有2700多座,庙会各显风彩。张三没有去白云观“会神仙”,也没有到雍和宫“跳布扎”。上午他赶到宣武门内琉璃厂逛厂甸。厂甸从乾隆年间繁盛不衰,每逢chūn节北京城里的许多店铺都来此设摊营业。从和平门到琉璃厂口,大街两侧以书画、碑贴为主,琉璃厂以南有几个食品摊棚,有清真马家的豆腐脑,豆汁张的豆汁,年糕张的年糕,信远斋的冰糖葫芦和冰糖子,其它象艾窝窝、驴打滚、豌豆huáng、豆面糕、huáng白炸糕、糖耳朵、腰子饼、褡裢火烧等,举不胜举,都是现做现卖,吆喝声不绝于耳。张三穿梭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看着老北京人过年那个喜形劲儿,心里有说不出来的高兴。他抬头望着那五彩绚丽的风车,顺风呼噜噜转,更觉得有意思。许多熟悉的人都朝他打招呼,有的故意给他让开道,生怕挤了他手中的鸟笼子,张三喜欢养鸟,人所皆知,人们更知道在众多鸟中,他更喜欢画眉。张三的眼睛盯在一支大糖葫芦上,那糖葫芦足有二米高,一串大小差不多的山里红穿在荆条上,顶端cha一个彩色小三角纸,外面沾一层饴糖,好象一串红色的念珠。海王村内遍地是文物、首饰、茶桌、饭棚、儿童玩具的摊点,再往东的火神庙是玛瑙翡翠、珍珠钻石、金玉珐,各种首饰的集中地。琉璃厂西口是花鸟市,是张三最感兴趣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