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被捕后,被送到设在前门打磨厂的德军司令部里,受到严刑拷打,但是无一人屈服。王五的妻子王章氏闻说赛金花与八国联军统帅瓦德西有jiāoqíng,便找到赛金花请她设法营救王五,但也无济于事,不久,王五等人被枪杀于前门东河沿。王五就义时安然端坐在一个木椅上,脸对着德兵的枪口,面不改色,一字一顿地对德兵说:“真正的中国人,都是有骨气的,你们杀了我王五一个,但是杀不尽千千万万个中国人!”德兵们连开了三次排枪,王五才倒在血泊中。围在屋外的百姓没有一人不垂泪。
王五的妻子王章氏和养子王少斌闻讯后,悲恸yù绝,按照回民的习惯把王五隆重安葬于北京西三里河回民公墓。
张三听完程延华这悲壮人叙述,不禁昏厥过去,醒来时已躺在程延华屋内的炕上。程延华咬牙切齿地说:“中国要不是一盘散沙,他们洋人能一个个耀武扬威地开进来吗?朝延引láng入室,酿成国祸,以至如今不可收拾,义和团几十万亡魂是不会闭目的,王五大哥也不会闭目的,血债要用血来还!”张三点了点头,他缓缓起身,来到窗前,望着那皎洁的月亮,喃喃自语道:“你瞧这月亮有多gān净,多明亮,可是这大地上满是血啊!这血迹斑斑,将写下洋后兵的滔天罪恶,也将写下中国人的反抗和呐喊!……”
傍晚,程延华把那柄chūn秋宝刀擦得锃亮,藏于长袍之中,走出家门到洋溢胡同去找张三。走到河泊厂胡同,迎面过来一队德国巡逻兵,他们见程延华膀大腰圆,神采奕奕,起了疑心,非要搜身。程延华知道自己难脱虎口,未等德兵近身,呼地亮出chūn秋宝刀。一道寒光,两个德兵的脑袋“骨碌碌”掉在地上。德兵们看到这qíng景都惊呆了,没等他们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程延华又挥舞chūn秋宝刀,“噗噗”又捅倒两个德兵。然后,一招八卦绝技“脱身换影”,纵身一跃,跳到河泊厂胡同46号院的房上,就在他yù向另一屋顶跳去时,德兵的一阵排枪把他she倒,程延华身中数弹,血染屋顶,壮烈牺牲。
却说张三和李存义等人等了多时也未见程延华到来,非常焦急。此时,宛八爷、‘小银枪’何六、“小影壁”带着善扑营的十几个跤手也陆续到齐,只是不见程延华的影子。已是三更半夜,张三道:“眼镜程是讲信义的朋友,他一定出了事,咱们不要等他了,立刻救人吧。”李存义等人也同意,当下让小影壁带两个弟兄留在张家策应,张三、李存义、宛八爷、何六等人越过于忠肃祠的后墙来到祠内。祠内有个法兵正在放哨,张三悄悄绕到他身后,一掌结果了他的xing命,宛八爷等人来到北面的奎光阁,探头一瞧,这是个两层小楼,里面关满了被押来的女子,这些女子不敢高声啼哭,只是默默地落泪。那妇女jīng赤条条,正围着几个火盆取暖,有的面huáng肌瘦,瘦骨嶙峋,一看便知道是穷人家的女儿;也有的丰腴肥美,云鬓散乱,一看便知出身显贵或官宦之家。木桌上的神龛中还供着于谦神牌,上呈“热血千秋”四字匾额。原来法兵一是取乐方便,二是怕她们逃遁,三是恐她们自缢,因此索xing剥光了她们的衣服,但在这寒冷的冬天,又怕她们冻死,便在屋内生了火盆。
宛八爷找到张三,说道:“这些女子都光着身子,怎么带出去呢?”张三道:“我去找衣服。”说着来到东厢,东厢内亮着烛,一个法官正俯身剥脱地上一个少女左指上的翠戒。那少女奄奄一息,手里还攥着那华丽的肚兜,肚兜上绣着鸳鸯戏水的图案,一串珍珠被挣得断了线,一粒粒滴溜滚圆的珍珠,洒了一地,到处乱滚。法军官从她那半僵的纤纤玉手上剥脱了好一会儿,竟剥脱不下来。顺手抄起一柄刺刀,剁下了少女的左手,取下那枚碧绿的翡翠戒指……
张三冲了进去,一掌打翻法军官,趁势骑了上去,左右扬手,直打得那法军官脑浆溅出。他一回头,见那旁边屋内密密麻麻堆满了女人的衣饰,有的被扯得破烂;有的沾上了泥污和血污;有绫罗绸缎,也有布衣麻片。张三招呼李存义过来,让他盯着前院的洋兵,然后和何六等人把衣服抱到奎光阁。那些妇女看见他们进来,有些慌张,三五成群地挤成一团。张三和蔼地对他们说:“姐妹们,我们是来救你们的,你们快穿好衣服,暂时先转移到白衣庵去。”那些妇女听了,有的激动得哭了,有的穿衣服,也有的走到张三面前道:“大哥,这些天我们可遭罪了,这些láng心狗的shòu类,哪有这么糟蹋人的,谁家没有女人!”!有一个贵妇人模样的女子穿好衣服走过来,对张三道:“咱们中国兵都是吃闲饭的?人家烧了咱们北京城,咱们就不能烧他们的巴黎圣母院、冬宫……”还有一个姑娘哭诉道:“他们还把两个怀了孩子的大姐开了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