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鬼张三_作者:张宝瑞(73)

2017-06-21 张宝瑞

  李三听了,心时一阵不是滋味,心想:这女人也太菩萨心肠,你都叫他bī到这个份上,还存这个心思,真是树林子大,什么鸟都有。他气呼呼冲出门去追张三。

  张三和白鹭跃过东城墙,来到一片小树林里。白鹭说:“咱们两个人互相在对方头一击三掌,哪个功夫不成,哪个算倒霉。”说着捡起一块石头,划了个道儿,说:“你要哪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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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盗钱财李三遇不平 欺小嫂老道目失明(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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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三笑道:“不用这么麻烦,你赞出手吧。”白鹭也不客气,运足了气,伸出左掌,使劲朝张三头上击去。张三的脑袋一动未动,眼睛未眨一眨。白鹭有点慌了,心想:我这掌非常厉害,击在一般人头上都要脑浆迸裂,可是张三却没事,他难道是铁头?白鹭又使出祖传绝技,暗暗运气,眼见那左掌渐渐泛红,继而变紫,竟变得如同炭火一般,他又朝张三头上击来。这次张三的眼睛眨了一眨,可是依旧无事。白鹭悄悄把刚才的那块石头握在手心,又朝张三头上击去。张三的头微微颤了一颤,头上连个包也没起。

  白鹭无奈,对张三道:“该你打我了。”张三伸手朝他头上一按;白鹭登时觉得眼昌金星,踉跄了几步,其实张三只是使了三分气力。张三又使出五分气力,一掌朝白鹭击来;白鹭头一缩,脖子有点错位;张三又一掌,白鹭只觉头上一麻。张三道:“你的功夫不错,练到这个地步很不容易,我只给你留点记号,希望你今后一定改恶从善,千万不要做丧尽天良的事qíng了,如果再不改过,我就叫你下肢瘫痪。”

  此时,李三也赶了来,他见张三轻易的放了白鹭,心中不解。张三道:“我对他的惩罚已经够重的了。至少他不会再去赌博和纠缠他嫂子的。”李三仍是不解。张三又对白鹭说:“以后你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好了,我住在洋溢胡同。”说完,飘然而去。

  直到第三天,白鹭过明白过来,这一天早晨,他刚刚从睡梦中惊醒,睁眼一瞧,一切都是昏蒙蒙的,伸手不见五指,原来他双目失明。他想起三天前张三说的那一番话,明白张三对他的惩处,心里懊悔万分。

  不久,北京城里出现了一个盲道士,这道士衣衫褴褛,左手托着一个钵,右手拄着根马杆,身穿蓝道袍,沿街乞讨,他就是白鹭。他无脸去找张三要钱,更没脸去找嫂子要饭。他在风中乞讨,在雨中呻吟,有时伸出长长的挂着虱子的手臂朝半空中举着,嘴里说着含糊不清的话;他在祈祷自己的过错,在向世人诉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真谛;有时他就畏缩在别人家的门dòng里,睡上一觉,象一条断了脊梁骨的病狗,每逢人家倒出垃圾杂物,他就扑将上去,拒出可吃的东西,胡乱塞在胸间。张三每当在街上见到他,总是摸出一把碎银子扔给他,白鹭也不知他是张三,因为他再也见不到世间万物了,他只是象狗一样半跪着,嘴里吐出不清不楚的字眼,只有张三能听得懂那几个字: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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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巡钦差谈虎色变 北上白衣妙手回chūn(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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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上午,张三正在洋溢胡同家里喂鸟,就听胡同西口传来一阵chuīchuī打打声。张三走出门口,张氏喜孜孜地从外头回来了:“长桢,有个大官人接你来了。”张三抹了抹手上的鸟食,不以为然地说:“我跟那些戴顶带花翎的官人无亲无故,哪里来的什么大官人?”这时,几个差役走进院里,一位差役在门口喊道:“钦差大人到。”紧接着,一顶官轿停在了门口,轿里走下一位官人。那官人身着黑色官袍,戴着顶带花翎,面宠清瘦,两目熠熠泛光。“张三爷,还认得我吗?”他的声音浑厚、响亮。

  张三一看,此人正是王媛文的父亲刑部侍朗王金亭,因他出面救过张三的朋友‘小辫梁’梁振圃,张三对他颇有好感。张三笑道:“王大人肯屈大驾,来此寒舍,我实感荣幸。”王金亭走进屋门,不客气地坐在一张木凳上,张氏赶忙端上一杯清茶。王金亭道:“我说话不愿绕弯子,此次来是想请张三爷出一趟公差。”张三道:“想必是王大人高升了。”王金亭道:“浙江巡抚洪升私设公堂,欺压百姓,qiáng抢民女,霸市欺行,有不少人投书朝延揭发他的罪行。又因他挪用修缮西湖园林的经费,为自己的行宫木大兴土木,惹恼了太后,朝延派我为钦差,去杭州视qíng查办。”张三道:“洪升之事我在京都也有耳闻,他是靠镇压农民起义起家的领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