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鬼张三_作者:张宝瑞(80)

2017-06-21 张宝瑞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阿訇把长袍一甩,又一抱拳说:“李先生,请到院子里来领教领教吧!”李存义知道他是在叫阵,一抱拳说:“好!好!奉陪!”一个箭步窜到院心,利落,gān脆。在座的懂行的里手知道这是花拳的招数。一忽儿,两个人jiāo了手,大阿訇上前一掌向李存义打来,李存义躲闪不及,连连后退,一直后退出丈余才稳住脚跟。等他吃透了对方的招数,脚跟站稳,没等对方卷土重来,他便施展了“猛虎扑羊”的招数,抽冷子一个“虎扑”,扑向大阿訇。大阿訇一躲;紧接着李存义来一个扫堂腿,把大阿訇扫了个趔趄。这时作陪的客人,见二人jiāo手打了个平局,知道二虎相斗,必有一伤,便一齐上前分别阻拦说:“二位住手,都领教过了,请回到席上喝酒!”二人都想下个台阶,闻听此话,都回到酒席上。

  大阿訇笑道:“真是不打不成jiāo,李先生的功力深厚,一般人中了我那一掌,都受不了。”李存义答道:“我这也不是什么金钟罩、铁布衫的功夫。”他从胸前摸出被大阿訇打碎的铁犁盆子说:“我的功底便是它呀!”

  原来李存义事前打听到大阿訇的铁砂掌十分厉害,他想:浑身上下有骨架的地方还可以招架一阵子,唯独小肚子最软,经不起一掌的功力,他到镇上溜达,看到货摊上摆着一个犁盆子,这是培圆形带弯儿的厚铁片,是安在犁铧上翻土用的。李存义看后心中一亮,这玩艺正好可以做护肚子的铠甲。于是他买了一个,回到家里解开衣服,往小肚子上一扣。

  大阿訇听完他的叙述,不禁哈哈大笑。他拍着李存义的肩膀,笑道:“想不到李先生有勇有谋,真是智勇双全啊!”

  李存义道:“我还有几个朋友在门外,是不是也请他们进来?”大阿訇问:“他们是谁?”李存义道:“直隶形义拳大师郭云深老先生、北京‘醉鬼’张三爷、天津小南河霍元甲先生、郭云深老先生的高足王芗斋,还有张三爷的好朋友王先生。”大阿訇喜形于色道:“原来都是英雄好汉,快请进来!”

  一会儿,两个教徒引着郭云深、张三等五个健步走了进来,大阿訇连忙请他们入座,几个人畅谈友qíng,非常高兴。

  直到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张三、李存义等人才与大阿訇作别,霍元甲想请张三、王金亭回药栈歇息。李存义执意请张三、王金亭到保定府去。张三见他们盛qíng难却,便答应了,霍元甲只好与他们依依惜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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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女子多莲定镖爷 郭云深飞燕断王梳(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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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ūn雨潇潇,保定城里,chūn雨密如离愁。

  雨点落在屋顶上,淅淅沥沥,响个不停。街巷凉慡起来了,散发出雨水的气味;碧绿的青菜叶好象刚刚撒了油一样,闪闪发光。不是蜜桃收获的季节,可是却有细心的人用土法储存深州的大蜜桃招揽市人,蜜桃泛着晶莹的珠光,粉嫩huáng润,散发清香。

  雨停了,街巷凉慡清新,凹地汪着一滩滩的水,反she出来的亮光,远远望去,地上如同铺了一块一块各种形状的玻璃。

  万通镖局里,镖爷们急切地盼着总镖头李存义回来,因为今日凌晨发生了这样一件奇怪的事qíng。镖父们起chuáng时发现衣服都不见了,找来找去也不见下落,他们只好半luǒ着身子畏缩在chuáng上,后来有个镖父凑了些银两,穿着条大裤衩,失魂丧魄地跑到一家当铺,向铺主好说歹说,才买了一堆破旧的衣服,其中不少是死人穿过的衣服;有了这些衣服,镖爷们才算安下心来,起了chuáng。后来一个镖爷在井里发现了他们的大堆衣服,已污秽不堪。

  这样大的屈rǔ怎么能不报行总镖头呢?

  这是万通镖局有史以来所遭受的最大的一次耻rǔ。

  正当镖父们望眼yù穿地盼着李存义回来时,却从北边来了一男一女,男人戴着一顶破旧的竹笠,身材瘦如竹竿,肩膀宽得出奇。他推着一辆独轮车,车上坐着一个女郎;女郎上身穿一件宝蓝色镶白花的紧身斜扣纽布衫,细腰身,系一条黑色百褶长绸裙,团团一张脸蛋,淡淡敷了一层南粉。颧骨略显的两颊,轻轻晕了一点胭脂;额脑上的拱刘海齐着纤细弯曲的眉毛,高高拱起,两只银杏型的眼睛黑白分明,顾盼之暗更觉得眼波yù流。那女郎把脚翘在车扶手上。她的脚又尖又小,用带子缠得象锥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