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淑答她一句千古名言,“你这傻瓜,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钻空子谁不会?皇上是怕你受了委屈,想不开,身边也没个说话的人,到时候做出什么撞墙上吊喝毒药的傻事可不得了,于是早早将我和凌淑凌晗招进宫里来,今天打扮成这样主要是为了避过送亲的人,省得府里那帮没见过世面的老婆子大惊小怪。”
“可不是,只没想到七少爷,不,七姑娘当真还认不出我俩来,真真教人伤心。”凌晗取了帕子来,将两人脸上的妆都净了,便又指着后头那两双宫女太监说,“这都是信得过的,夜深了,明早再开会给你介绍。”
凌淑握住顾南风的手,恶狠狠咬牙骂道:“手怎么跟冰棍子似的,要说这皇后真够歹毒,新婚夜里想要冻死你,他奶奶的……”
凌晗来打她的嘴,“你再给我口没遮拦的,当心一会让人听见了,这可又是咱家小姐的错处。玉舒嬷嬷教的东西你都给忘了gān净?找死么不是。”
凌淑转身去开柜子,变戏法似的抖落出一件件厚褥子来,“你别跟我提玉舒嬷嬷,提起她我就膝盖疼。这辈子没在这一个月里跪得多。”
凌晗抿嘴笑,上前去帮着张罗,又回头问顾南风,“小姐可是饿了?还藏了吃的呢。这就给你找出来。”
凌晗简直像小叮当,一眨眼变出满汉全席,还全都热腾腾冒气,顾南风突然间想哭,她的人品果然没有坏到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悲惨地步。至于李慕的援手,她自然归结于他良心发现,未免她当天就被整死在宫里而做出的相当于勾勾手指一样简单的帮助。
吃撑了再上chuáng睡觉,真乃人间一大乐事。
正在梦里调戏美男,谁知天没亮凌淑就来掀她被子,“懒虫快起chuáng,今早新姑娘进门,还得去给太皇太后,皇后巫婆请安问好。”
顾南风困得想哭,不愿起,翻身扒在chuáng沿继续睡,“他们不可能起这么早的……再多睡五分钟……”
jī喔喔都还没叫————
“你懂什么,管他们什么时辰起,你必须早早到了,在外头候着,以表诚心,懂么你?还不快给我起chuáng!”凌淑继续坚持不懈无所不用其极地想要把她叫醒,而顾南风则是给我一个站脚的地方,我就可以睡到世界末日,斗争的结果是顾南风被一杯隔夜茶泼醒,委委屈屈起chuáng穿衣,再又认识了青巧双双两位姑娘,外头候着红川红德两兄弟,从今往后大家都在一条船上晃悠,有ròu一起吃,有头一起砍。
最终由于顾南风的磨蹭作风,新组建的偶像团体南无阿弥陀佛的首场演出就面临着迟到的危机,所幸团长大人顾南风临危不乱,在最后关头淡定地说:“同志们,上辣椒水。”
太皇太后问,“入了宫,可还习惯?缺什么东西只管来说就是。”
顾南风用沾了辣椒水的帕子拭了拭眼角,顿时眼圈血红,泪如泉涌,“回太皇太后,宫里万事都好,只不过妾身误了早起时辰,妾身有罪,请太皇太后责罚。”语毕,诚惶诚恐跪下认错,佳人裙衫如雾,泪眼婆娑,看得人好不心疼。
李慕扶着张岁寒,一路走来,远远便瞧见顾小七跪在厅中,一副柔柔弱弱委委屈屈小模样,只怕昨夜又生事端,心里担忧,面上却是一派温柔,“当心门槛。”
张岁寒光顾着沉醉温柔乡,一脚踢在门槛上,又赌气,扬言要削了宫里所有的门槛。
李慕却是含笑说好,一会就令人去办。
顾南风暗叹,照这样的qíng形看,张岁寒不爱上李慕那是不可能的。李慕简直是二十四孝老公,堪称完美。
老人家看见如此和谐画面,自然高兴得很,也忘了顾南风正跪着请罪,对这夫妻二人笑呵呵说:“都是有了身子的人了,还来请安做什么?好好休息就是了,皇上也是,怎能任她胡来?”
李慕笑说:“皇后坚持要来,孙儿也没有办法。”
太皇太后道:“你自是什么都让着她,她的脾气就是你惯出来的。”
“那自然也是他愿意惯着。” 张岁寒的目光落在猥琐的顾南风身上,甚是轻蔑。明明都是老熟人,却还要装出一副今天才见面的陌生态度,惊异道,“咦?妹妹也在这呢?怎么哭成这般模样,可是受了什么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