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南风_作者:兜兜麽(117)

2017-06-02 兜兜麽 种田文

  顿一顿又补充,“你不明白,李慕他不会输,绝不会。”

  守城的侍卫来查,程牧云亮了令牌,再抖一抖威风,小喽啰便乖乖让路,马车再行过一阵,悄然停在栈道一旁,那前头车马华丽,守卫齐全。程牧云扶着她下了马车,无言以对,只得客套似的说珍重,顾南风却问:“所以那天你突然说要娶我,是因为可怜我?不忍心?”

  程牧云未想许多,当即答,“是,你一个女儿家被折腾成这样,实在可怜,再说我们从前是好兄弟,好兄弟,讲义气!”

  顾南风向前走过十余步,才回头来,笑着冲他挥手,“再见,碳团兄。”

  然

  李慕信守承诺,四周美男环绕,可都是纤细伪娘派,一个接一个屈膝做辑,娇滴滴将她比下去,“奴叫丑得死。”

  “奴叫丑得吐。”

  “奴叫丑得叫。”

  “奴叫丑得哭。”

  ……

  “好吧,就这样吧,下次有机会再做自我介绍啊。”

  暗地里咬牙,李慕这厮可真够狠毒,阳奉yīn违,背地里使坏。

  马车是豪华加长版,老大丑的死贴心地上前来搀住她,开了一扇小车门,还有厚厚的帘子,才掀开一条细fèng,便有一股浓香扑鼻来,惹得人食指大动,馋虫腹中天翻地覆造反大闹。

  里头那人轻笑一声,“多日不见,小白痴变成了小可怜,瞧瞧,该饿坏了吧,进来尝一口?”

  她上车时下意识地横过手臂拦在腹前,凑着那香喷喷的羊ròu炉坐下,接着热气暖了暖手,仔细将对面那人打量一方,偏着头笑说:“你却是多日不见,说话这调调都yīn阳怪气起来,像个欺善怕恶油滑谄媚的老太监,啊,不,老阉货!”说完也不理旁人如何,自顾自乐呵起来,“老久不骂脏话,还真成了文明淑女,今天遇着你一开口,那叫一个慡快!caocaocaocaocao!”

  李然让她闹得再也绷不住脸,失笑道:“我这也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吧,怎么一见面就往我身上倒一桶脏话。我算是看透你了,你顾小七就是个欺软怕硬的小狗腿子,只管在我面前嚣张,到了皇兄跟前,就如耗子见了猫,可怜巴巴一句重话都说不出来。”

  说着夹起一块喷香冒气的羊ròu送到顾南风嘴边,见她顿了顿,一双眼犹疑不定地望着他,而李然似磊落君子,丝毫瞧不出一分尴尬模样,她便放了心,张口叼了那块ròu,美滋滋嚼起来,眼睛都眯成一条fèng,那乐呵呵享受模样像是饿过了许许多多年,终于尝一口ròu似的,看得人心疼。

  “南风斗胆问一句,这位公子是不是最近鸭舌头吃得猛了,突然间话这么多,像个无人搭理的糟老头子,一张嘴长篇累牍,听得人直犯困。”顾南风接过李然递过来的一双筷子,高高兴兴低头祭她的五脏庙。而李然一旁失笑,无奈望着她乱糟糟的发顶,叹一声:“真是白痴。”

  又问:“你喜欢妙语连珠,还是沉默寡言之人?”

  顾南风仔细想了想,才答:“话少好,我近来气不顺,易发火,听不得人聒噪。”

  他为她挑一块肥瘦咸宜的上好羊ròu,闷声说:“我看周沐就很罗嗦。”

  “嗯?你说什么?”

  他摇头,伸手擦擦她嘴角一滴汤汁,哄孩子似的口吻说:“我什么都没说,赶紧吃吧。”原本还想说羊ròu滋yīn,叮嘱她多吃点,想想又咽进肚子里,闭紧了嘴巴。

  李然不说,顾南风便也不问,乐得去做聋子、傻子,万事不知。

  李然问:“有何打算?”顺手来探她的脉象,她挣脱不开,看着他的脸色渐渐凝重,皱着眉问:“顾小七,你别告诉我你有了孩子,自己竟不知道。”

  他一瞬之间眼神凌厉非常,顾南风顾左右而言他,讪笑道:“你什么时候学会诊脉,不会是学来照顾你养的那群肥鸭笨猪的吧?”

  “你知道的,那他呢?他知道吗?”

  筷子搅着羊ròu炉,被这一问,霎时失了好胃口,“他?啊,你说凌淑啊,她当然知道啦。”

  李然冷着脸道:“你明明知道我说的是谁。”

  “这个大概可能也许……不知道。”她戳一块羊ròu塞进嘴里,懒得再说下去。

  李然紧抿着唇,好半天过去,一句话也不说。一时间马车里只听得见车轱辘滚滚向前的吱吱呀呀声响,或是火舌舔着炉子底,热烫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