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顾南风认定了他不过游戏,这一点他心知肚明,咽不下这口气,她以为她是谁?
这一回要让她受教训,他的耐xing有限,容忍有限。
而顾南风想的却是早早摆脱他,这尊瘟神,一出现便令她头疼脑热家宅不宁。于是甩甩手,顶着疾风骤雨踏上归家路。李慕亦恼怒非常,留一句,“你喜欢走就走个够。”拂袖而去。
天边哪有鱼肚白,都是一层压一层的yīn云,滚滚天雷闪,闷得人透不过气来,她哼着《义勇军进行曲》往回走,天知道她东南西北分不清,还好至今未遇到岔路口,不然要扔铜板决胜负,可怜她身上一分钱没有,遇到抢匪可怎么办。
李慕这厮心眼太坏,诅咒他肾亏阳*痿勃*起障碍。
才走五百米,鞋就被冲掉一只,雨势有增无减,眼前的一切都被雨掩盖成模糊的一团,她落魄至此,应时应景地唱起了济公歌,头脑发热,坚持走完两三里路,太原城依旧遥遥无期。摇摇晃晃眼看就要倒下,不过此人安心,一般来说穿越女摔跤总有男主男配及时接应,无一例外地避免了头破血流的惨剧,但这事轮到她便失了准头,滑一跤不算,还一脑袋磕在石头上,看着眼前血流成河,还没来得及哭就晕倒在泥地里,人事不知。
醒来时在不知名客栈,chuáng板硬得让人骨头疼。一张俊俏的脸在眼前无限放大,细看了看,眼底一片青色的痕,十分憔悴,但一眼望去仍是惊艳,好一个堪比潘安宋玉的俊俏儿郎。
“你感觉如何?头还疼吗?”又回头吩咐人请大夫来,紧紧握她的手,“都是朕的错,朕当时实在气糊涂了,只想着等一等不管你是不是还嘴硬,朕都忍着,横竖依你就是,谁知一回头就见你晕倒,血流了一地,吓得朕心都要跳出来,万幸你终于醒了,睡了一天一夜,怎么样?饿不饿?早早让人预备好了饭食,就等你起来吃。”
这人真不是一般的啰嗦,这qíng形看着像是附身到某qíng感经历颇为复杂的小姐身上,看男主角这张妖孽的脸就知道是nüè恋qíng深,两个人纠结来纠结去,巨没劲。
苍天啊,她只想低调地生活,你为何要赐她一张如此颠倒众生倾国倾城的容颜?哦,她可不想做红颜祸水。
见她不说话,那人却是急了,“还在生朕的气么?无妨,等你身体好了,想怎么打骂都行,现下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晚些时候咱们再上路。”
她看着他,仿佛在看陌生人一般,茫然而小心翼翼,思虑许久,才问:“这是哪里?你又是谁?”
李慕陡然间放大的瞳孔显露他的惊惶,怎么也没料到她竟会如此,是不认他,或是真的脑子摔坏了进水了被雷劈傻了?
“你不记得朕了?”
她呆滞,眼神空dòng无光,“你是谁?我记不起来了,我又是谁?请你告诉我,我是谁?”
李慕一愣,表qíng似活见鬼。
大夫来仔细诊治过,结论是风寒入体外加摔坏了脑子,一时间失去记忆,也许明天就能想起来,也许这辈子都别想恢复,这话听得李慕要把那老大夫拖出去就地正法,吓得六十岁的白胡子老头跑得比博尔特快,一溜烟已不见人影。留下李慕安慰道:“你放心,等回了京城,朕一定召集天下最好的大夫给你诊治,相信朕,你很快就会好起来。”
而顾南风仿佛彻头彻尾地变了一个人,泪眼朦胧地望住他,“老天爷为什么要如此残忍地将我所有记忆都剥夺,连一点点影像都不留,怎么可以这样,老天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甚至忘记了我的爱人,他若知道我已记不起他的姓名样貌,他的心会好痛好痛,我的心也好痛好痛。”
李慕抱紧了她,心里却在犯嘀咕,爱人,什么爱人?周沐现在已是别人的丈夫,鬼还记得你,你心痛个屁。失忆了更好,早早忘了前尘往事,老老实实跟着老子,严禁朝三暮四水xing杨花。
顾南风在他怀里却不安分,哭哭啼啼,“不要,请不要对一个失去记忆的人提供如此温暖的怀抱,我会害怕,会难过,我的心会惊惧犹疑,请不要这样对我……”
李慕一头雾水。
她拭泪,低声问,“公子,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究竟是谁呢?”
李慕想了想说:“你姓顾,名南风。我是你相公。”
顾南风的嘴角抽搐,好半天才恢复正常,“相公?哦,你就是我相公吗?你真的是我相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