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闻言一笑,要她来拿主意,那便是偏向左家了。横逸陡然紧张起来,静静瞧着她,心下却打算着该如何反驳,却听她轻声道:“母后不记得了,左家早已出过一位太子妃。”
横逸笑,好一招四两拨千斤。
陈皇后沉吟道:“确实不详。”
静默片刻,便听她吩咐道:“行了,那便是程家姑娘程青岚了,明日我便与圣上说。”又对横逸道,“你可如意?”
横逸这才像十五六的少年,傻乐着起身,朝陈皇后一拜道:“儿臣谢母后恩典。”
陈皇后扶着季嬷嬷起身,对二人说:“哀家也乏了,你们都下去吧,青青先回碧洗阁休息,别忙着回去,哀家看你这脸色可不好,晚膳便在宫里用,哀家吩咐他们做些你爱吃的。”
青青忙见礼,“谢母后。”
与横逸一同出门去,青青便准备往碧洗阁去,正想着如何甩脱他,一回头,他便已没了踪影。
也好,省的麻烦。
进了碧洗阁,青青便换上莲花纹连身云锦睡袍,天热,她便睡在chūn榻上,身上薄薄一层小毯,与外间只隔着一层红梅傲霜八面屏风,萍儿就在外头守着。
青青倒真是困倦,不知不觉意识便渐渐模糊起来,只觉得身后越来越热,仿佛是人,灼热的呼吸烧着她颈项,燃过她似真似假的梦境。
痒痛
痒痛
【暂借扶风帐,日暖钩帘dàng】
暖风,紧贴,随同粘腻,少年的怀抱炽热,透过背脊上单薄丝缎,熨帖过她轻微颤抖的心。
他脱了外袍,从身后将她环抱,温柔纤长的手悄悄搁在她腰间,他的呼吸贴着她的耳,他的心这样平静,仿佛汹涌cháo汐过后,一片蔚蓝宁静的海,展开平和广袤的身体,等待,等待一轮血色残阳,海风来,便扬起他的微笑,铺成胸怀,等待落日回归。
日升,又日落,她是长在他心中的一轮美好旭日,她的光华,她的温暖,一寸寸温暖他僵硬如尸的身体,她将离开,却又在黑夜来临时藏进他湛蓝深邃的眼眸。
注定在黑夜依偎,彼此拥抱,取暖,如是活下去。
她被大海吞噬,又化作一尾人鱼,海藻似的长发在暗涌中漂游弥散,柔白的身体,遮掩发尾下的饱满□,她摆动鱼尾,在他身体中游弋,激dàng出层层水花,拍打在他心头,化作cháo汐,起伏于心海。
他的心上一阵钝痛,他想念这样的时刻,抱着她柔软的身体,心中漂浮着不可抑止的疼痛,来自对失去的恐惧。
他这样抱着她,时光都盛开出五彩颜色,一朵一朵,从屋顶落下,坠在身旁。一切太过美好,美好得让人心生恐惧,仿佛下一刻就要分离,他害怕,越发抱紧了她。
青青终于睁开眼来,却只是静静看着屏风上倨傲红梅。
她曾以为,她是傲霜的梅,可以扬着下颌,倨傲且跋扈地看着所有人,可惜不是,这世上,终究造了一人来降你。她推不开他,她仰仗他,她贪恋人世浮华,惧怕贫寒落魄,做不来贞洁烈女,只得随同他,一道沦落。
衡逸突然笑起来,手指钻进她衣服里,带着四月沾湿的雨露,流连在她肚脐周围,划出一道又一道的苏麻,顺着平滑小腹,滴溜溜爬进心里。
“姐姐总爱装出这副样子,永远觉得自己最清醒,永远站在高处看旁人挣扎于泥沼之中,即使是现在,也觉得是被人拖累,无力相抗,最终甘心受rǔ,末了暗夜里舔伤口,却忘了,姐姐自己也深陷泥泞,逃脱不得。”
青青被他凉薄的话语刺中,愤愤不可言,却见他撑起身子,静静看她,眼中华光流转,她缓过神来,原来已弥足深陷,伸手去推他,恨恨道:“出去,你想让母后发现么?”
衡逸觍颜,松了支撑上身的手,全然压在青青身上,嘴唇贴着她侧脸,却又天真无邪地笑,好奇问:“姐姐想让母后知道么?”
“萍儿还在外面!”
衡逸笑,捏住青青下颌,凑过去,轻咬她粉嫩的唇,“青青,你想我么?一定是想,想得心神不宁是不是?”
他低叹一声,顶开她的腿,下身在她柔软处厮磨,若有似无,偶然间撞在前端小核上,惹出她婉转绵长的呻吟,感受着她一点点湿润,一点一点,将身体打开。
她在等他,至少,身体如此。
衡逸捧着青青的脸,看着她,微笑说:“可我丝毫不曾想念你,青青,你已化作一根藤蔓,长在我心上,这一整颗心都教你缠得死死的,到处都是你落下的影,怎么办呢?怎么办呢青青?一起下地狱好不好?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