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长头颅左右摆动,企图摆脱脖子上的圈套。连续几次让头疼的摆动让我明白,这是枉费心机。
珊珊见我痛苦的形状,问她爸爸,“怎么给灰爱锁链子,会bī死他的。”
吉布反问她,“不锁链子,让他咬你?狗崽子,长得挺快的,露出了láng的jian相。”
一股烈火在心头蓬勃万丈,我静了下来,尽最大力量弯下腰身,弯得肚皮贴地,再将力量集中在后腿上,猛地一蹬向吉布扑去,张开嘴准备给吉布狠狠一口。颈脖却被东西一勒,勒得我仰面朝天倒在地上,是那铁链将我拉倒。
吉布哈哈大笑,“小崽仔,敢咬老子,还嫩呢?”对珊珊说,“现在看到láng的本xing了吧,不是链子,它会一口咬死你爸爸,你还说他善良?小心哪天还会咬你的。”
珊珊脸色苍白。读不懂是震惊还是失望。
吉布狰狞般狂笑。我继续着第二次扑叫,并且使出力气,更狠、更大,我想挣断铁链,对吉布一口封喉,将爸爸的仇,那些láng崽们的仇一口发泄。
“嗖”我如火箭一般瞬间发出,“咯”又翻身落地,更沉、更猛、更痛。
我琢磨明白,不能扑咬,硬gān下去可能会连命都会搭上,láng不怕死,但不能无谓去死。
我对着吉布呲齿着牙,皱着鼻,“嗷嗷”地发泄着满腔愤恨。
吉布弄来套马杆,随意一挥就套在我脖子上,他一拉,我被翻倒在地四脚朝天,二只láng狗便扑了过来要咬我,被珊珊止住。
隆卡村寨的láng狗训练有素,套马杆套住了láng,狗马上会扑住咬杀。此时的大黑也是凶巴巴要致我于死地的形态,完全忘记了这些日子建立的友谊。我也毫不相让,立起身来凶光毕露,将生死置之度外地怒目而视。
吉布又将套马杆一伸一摆,将我按倒在地,嘴里还说,“气死你,气死你!”
我重新站立,套马杆又要往我脖子上伸来,我一缩脖子,套马杆从头颅上溜过去去了。气得吉布大骂,“小杂种,狡猾得很,看你狠,看你狠。”一面说一面将套马杆不断向我脖子套过来,我总是瞄准时机巧妙的避开。吉布气得脸发红了,弄杆的力度速度加快,我索xing躺在地上,不让玩弄,气得他弄杆子捅我。
在隆卡的炊烟袅袅上升的时候,夜幕再次降临。月亮又升上了树梢。我望着月亮,心想可可一定看到我被链子锁住,等待死刑的来临,想猜她一定会掉眼泪的。我不愿可可难受,我要坦然,无所谓。对着月亮挤了几个笑脸,这是我对可可的承诺。
我的内心极其悲痛。原本想伤势一好就寻机逃回属于我们láng族的森林,可qíng况越来越糟,看qíng形我是永远回不到妈妈身边,除非有本领摆脱这铁链。
铁链何其坚固,摆脱它的束缚简直是个梦。悲愤到了极度,我qíng不由已弯下腰仰天长嚎,立即又引来一阵犬吠,最早冲向我的是大黑和大灰,都虎视眈眈地猫着腰,扬起尾巴,后脚向后蹬,准备出击。随后赶到的láng狗也做出同样的架势,共有二十几条,组成指挥有度的围攻扑杀阵势,单等我的第二声láng嚎就会箭一般she向中心目标。
我当然不会发出第二声láng嚎,láng族天生有善于判断qíng形的本领,有知己知彼的策略,更清楚群体力量的qiáng大。我迅速学起狗叫,“汪汪”声在村寨的夜空更悠远地传dàng。
狗群一听是同类的吠叫,都收住了扑杀的架势,象征xing地应和着吠几声,回各自的家执行自己的任务去了。
只有大灰独自在那对我吠叫不停,像在说“它是láng,不是狗,是狡猾的láng。”大黑走过去阻止了它。
我能听懂人的话却不懂狗语,这是我不懂的迷。其实,我们láng族都不懂狗语,大概是不耻去懂。
许多láng却懂人语。许多民族在千百年来与láng打jiāo道的过程中也深信láng懂人语。斯摩棱斯克农民碰见láng会问候:“您好,棒小伙仔!”láng一听也不会伤害他们。爱沙尼亚人管láng叫“叔叔”或“牧人”立陶宛人称láng为“野外的”,北印第安人神话说láng是主宰动物界的“长者”。
大灰说了一阵狗话也离开了。剩下我在月下思考。
怎么摆脱这链子呢?我不断寻思。只觉得大脑在飞速运转,有一点点灵光在脑中闪现,似乎一下子有解脱的妙法,一下子又消失了。我发现,当我走得快甚至跑的时候灵光的亮点就大些,在脑中停留的时间长些。于是加快速度,跑啊跑,链子跑得“哗哗”响,一圈又一圈,我不断地跑,跑得大汗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