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可恶的家伙,竟然敢吃lángròu。他们本是蒙古人的后裔,蒙古人的祖先是敬重láng的,从不吃láng,自己死后还要将尸体抛在野外,让láng吃掉。他们深信,只有把尸体喂láng,灵魂才能上天。
空气中传来一股香味,这是他们学汉人,用上作料煮lángròu发出的特有气息。我不敢去想象块块lángròu在沸水中翻滚的qíng形,那可是我的同类啊!曾经,在这华夏土地上生活的几支游牧民族凭借着他们láng一般的智慧与雄悍及凶残征服了欧亚,也曾经征服了汉人,统治了汉人。今天,汉家生活正逐步同化游牧生活。
游牧民族曾经一度极其辉煌,可最终败落乃至可能消失,这是为什么呢?我苦思冥想,最后的结论是,这是历史的发展必然趋势,农耕民族与文字文化相伴,涌现许多有文化有思想的圣贤,他们将农耕文明向纵深挖掘发扬,又懂得去传承,因而有着丰富的内涵和生命力。当社会发展到一定的文明层面时,以qiáng悍、游dàng为内核的游牧文明自然会衰落下去。比如,蒙古包不如房屋住得舒适,烧烤不如煮、炒、烹、各种作料辅佐吃得可口。
在华夏这块土壤上,一旦汉文化同化了其他民族,他们仇恨láng的思想也会传袭过来。那样,láng的危难就会来临。也许,到时候,láng只能在大型动物园和图册上看到,对它做复杂qíng绪的怀念。
喝酒吃ròu的哄闹声打断了我的思索。吉布在醉醺醺中说话,“过几天,再把那崽子杀掉,活剥láng皮,剥了许多láng皮,还没剥过活láng皮,哈哈……”
多么可恶的家伙!我们láng群一般qíng况下是与人类和平共处的,不轻易触动家畜。在山林糙原上猎食时,捕获的也是老弱病残,有人说这对食糙动物本身起着复壮种族的作用,也保护着糙场,这是上天赋予láng群的使命。
而他为了获取更多钱财和那份荣耀,永不知满足地杀láng,掏láng崽,还丧心病狂地要活剥láng皮,这才是贪婪,丧失本xing的贪婪,利yù重心的贪婪。
在珊珊的jīng心照顾下,我的伤口即将愈合。伤口的长势竟然成了我生命的度量表。
我不愿死,不愿死在吉布手上。我是láng,具有láng的禀xing,死要死的悲壮。
我吻舔着愈合的伤处舔得泪水涟涟,猛地,我一头扎下去,再将用力一扬,顿时,血流如注……
吃果子的láng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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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珊将我抱起来,顿时脸色皱白,如同涂上了一阵冷霜,喃喃说:“灰爱,怎么啦,谁咬你啦?”急忙为我上药、包扎。
包扎完毕,珊珊将大灰大黑喊来。先责问大黑,大黑摇摇尾巴,舔着我的颈脖。珊珊说,“是啊,大黑与灰爱已是最好朋友,不会咬的,大黑你走,准是大灰咬的,大灰,为什么咬灰爱?”
大黑溜走了,大灰要过来舔我,珊珊骂它,“虚qíng假意,过去骗了我现在可骗不了我,灰爱是你咬的还充好人。”大灰一听,立在那儿,一肚子委屈,眼泪忽地从眼角点点落下,灰溜溜地走开。
吉布看了我一眼,咂嘴说,“又让这家伙多活几天,去取我那特效药,好得快些,不能等这家伙皮好了也就长大了。”
这特效药是村寨的人发明的,由山林中的几种药物配制而成。包裹好的红绸布一打开,一种奇特的香味扑鼻而来,漆黑如泥的粉状药一涂在伤口上,疼痛感顿时消失,隐隐之中感到有股神奇的力量让伤口生肌愈合。第二天,能看到长出了嫩嫩的呈huáng色的新ròu芽。珊珊也加qiáng了我的营养,省下属于她的钙片喂我。
就这样,吃了睡,趴在窝里养伤。
伤口一好就是我的死期,有时这么想着心qíng格外难受,算计着如何在伤口愈合前逃离隆卡村寨,有时gān脆什么也不想,闭着眼睛睡觉,在睡梦中想妈妈,想可可。
一次,正梦见与可可在山林间奔跑,感到一股特别的味道,睁开眼一看,是吉布!这家伙拧住我的后颈脖,我以为他是要提前结束我的xing命,本能的收缩四肢一幅可怜相。吉布在我脖子上弄了一阵,才明白,他给我装了一条铁链。
可恶的铁链,一头连在我脖子上,一头连接在一根木桩上。彻底限制了我的自由,我只能以木桩为圆心,跑着圆圈。
出逃的计划彻底破产。
失去出逃的希望,我gān脆露出láng的本能和天xing。疯狂的咬着铁链,可它的硬度远远超过láng的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