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世大怒,五指如爪般抓去。
柴梦飞一击得手,尚未回身,便被顾轻世一爪抓住手臂,五指硬生生扎进了ròu里。
顾轻世手掌柔若无骨,顺着他的手臂极快地缠上去,爬到肩头突然用力,手指准确寻到肩头大xué,狠狠扎了进去。
柴梦飞只觉手臂一凉,整个右手便已经不受控制般再也提不起来。
顾轻世狠狠看他一眼,一言不发,飞身离去。
落在柴信之的院子中,顾轻世整理了一下自己略显láng狈的衣服,推开房门,惊了一下,只见柴信之正坐在chuáng边,惊慌地看向自己。
“你醒了,”顾轻世笑了一下,“怎么不多睡会儿?”
柴信之有些委屈地说,“突然醒来,发现你没在房里,我以为你又走了。”
顾轻世心里一抽地疼,走上前抱住他的肩膀,“我没有走,刚才看到一个人影掠过,我追出去看了一下。”
“嗯?”柴信之反抱住他,“你们有没有争斗?你受伤了?”
“没有,他轻功太好,我没有追上。”
柴信之皱眉,“我觉得世间无人能与你比轻功。”
顾轻世苦笑,“说实话,今晚之前,我也这么认为。”
“算了,没追上就没追上,没有受伤就好,”柴信之拍拍他的背,“天亮还早,我们睡吧。”
经过一番折腾,顾轻世睡意渐渐涌上来,很快就沉沉睡去。
柴信之却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睡意全无。
第二日,顾轻世又是睡到中午才起chuáng,走到院中,便发现所有人都换上了孝服,不禁疑惑,“出什么事qíng了?”
小僮脸色古怪地看他一眼,“老楼主殁了。”
“老楼主?柴梦飞?”
柴信之一身重孝快步走进来,拉过顾轻世的手进入房中,脸色凝重,“这几日你先委屈一下,待在房中不要出来。”
顾轻世被他严肃的神色弄的紧张,“怎么了?柴梦飞怎么会死了?”
柴信之复杂地看他一眼,“昨夜有人闯入,一刀致命。”
“昨夜……”顾轻世忽然慌张起来,抓住他的衣袖,“信之,不是我!昨夜我不是去……相信我,信之。”
抚摸他的头发,“没关系,我会将这件事压下来,你放心。”
“……你不相信我?”
柴信之看着他的眼睛,“你恨他,我可以理解。”
顾轻世只觉一桶冷水从头浇到脚,蒙了半天,才缓过神来,“信之,我以为你能懂我的。”
“我懂的,”柴信之软语道,“大哥辜负你们母子,罪该万死,之前我不愿你弑父,但是既然事qíng已经发生,再计较就没有必要了,我知道这件事qíng上你心里必不好受……”
顾轻世咬牙,“我顾轻世若做什么事qíng,没有必要死不承认!”
“轻世……”柴信之苦笑了一下,“昨夜有人看见你从风萧院方向回来……并且,我今早发现,你的指甲中有残血……”
顾轻世哑口无言,用力抓住他的手臂,半晌,“信之,相信我。”
“好。”
看着柴信之转身离去的身影,顾轻世觉得浑身力气几乎都被抽走,瘫坐在椅子上,望着满院惨白的帷幔,满心悲凉。
——柴信之不相信他,竟然不相信他……
一直等到夜里,柴信之才迟迟归来,顾轻世迎上去,为他脱去孝服,柴信之微微叹口气,在顾轻世唇角啄了一下,“抱歉,今天事qíng太多,冷落你了。”
顾轻世讨好般地笑笑,“我没事。”
柴信之坐在凉榻上,脸上带着满满的倦意,“我听下面人说你没有吃晚饭,轻世,怎么回事?不舒服么?”
“天一热起来,食量就变小,不是什么大事,你别大惊小怪的,”顾轻世端过两杯凉茶,依偎在他身边,“信之,柴梦飞真的不是我……”
“轻世,我现在不想说这件事qíng,”柴信之打断他,接过他手中凉茶一饮而尽,认真地看着对方,“如今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不会怪你。”
顾轻世脸色有些气恼,“为什么你不肯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