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世一愣,“此事在明日阁中都是少数人才知道的秘密,你如何得知?”
“明日阁主南烛下发明日令,杀顾轻世救越漓者,以怨岚剑法相赠,可见他的目的并不是怨岚,听说他近年来狂bào嗜血,与早年那沉稳坚实的南烛早已经相去甚远,恐怕都是为qíng所困。”
“师父那样禁yù的人,勘了半辈子,也总勘不破一个qíng字,”似是想起什么可怕的事qíng,顾轻世的声音微微颤抖着,“那日,我见到他时,他已经……已经……”
他的xing命是越漓所救,又拜越漓为师,自幼对他有着难以说明的崇拜之qíng,知道越漓在江湖上颇负艳名,此时竟不忍心说出他被怨气反噬时的惨状。
感觉到怀中人的伤心,柴信之用力将他抱紧,一点一点亲吻他咬紧的下唇,直到他渐渐放松下来,“好了好了,轻世,我们不想这些事qíng,都已经过去了……”
顾轻世依偎在他怀中,摇了摇头,“不,我要说,信之,江湖上都说我是叛徒,可是我不是!别人误会我不在乎,你,不能误会。”
猛然想到那时他被落石砸断左腿,卧chuáng养伤时自己为他讲故事,说“明日阁有个叛徒,丧心病狂……”
还记得当日他笑得几乎打滚,一脸的没心没肺。
“轻世,那时我只是为了试探你,我知道,你定是有隐qíng。”
“我不是叛徒,”顾轻世竭力平静着自己的qíng绪,淡淡地笑言,“我只是……只是实在看不下去了,师父因为压制不住qíng动已经被怨气的反噬折磨得jīng疲力竭,南师叔竟然……他竟然囚禁了师父,就如同今日的你我一般,也是软筋散。”
柴信之一震,“轻世,我……”
“南师叔把师父监禁在卧室,每日在饮食中掺着软筋散,qiáng迫他与自己jiāo合,我从卧室把他偷出来的时候,他身无寸缕,下身还……”下身还滴滴淋淋有白浊流出……南烛生xing自大,事后都不曾为他清理。“我们都知道逃不出去的,可我实在不愿师父再去受这样的苦,我们才从后山悬崖上跳了下来,师父他……师父他竟然将自己垫在我的身下……”
讲到这里,顾轻世嚎啕大哭,“他的骨头全摔碎了,我竟然只在眼角留下一个伤疤……”
看见这个坚qiáng的人此时哭得如同一个没人要的孩子,柴信之的心都快要碎了,热切地亲吻着他的眼角,却丝毫阻拦不住满面的眼泪,“轻世轻世,不怕,一切都过去了,你师父他是为你好,他希望你活着……”
那一夜,顾轻世第一次将心中怨念宣泄而出,酣畅淋漓地大哭一场后偎依在柴信之的怀中沉沉睡去。
柴信之揽着赤身的爱人,轻轻抚摸着他泪湿的脸颊,深深叹息,“我也不想监禁你,可惜你的桃源实在太远,远得我割舍不下。”
那三椽茅屋一溪白云,何尝不在我的梦中,只待我助大哥完成霸业,轻世,我们再放马南山,隐退江湖。
柴信之公务繁忙,白天便待在不远处的书房中,处理工作时不时抬头望向卧室,微微一笑,笑容如三月桃花水般柔软温和。
在门口待命的小僮直纳闷:明明是枯燥无味的收支账目,副楼主的笑点在哪里?
与明日阁不同,风满楼是帮派而不是门派,楼中弟子来自五湖四海,并且楼中民风开放,多是口无遮拦之人。
白望舒拱手踏进房门,“听说信之宿疾得愈,与嫂夫人如鱼得水,望舒特地前来道贺,不知何时能喝得喜酒?”
柴信之去了总楼,此时卧房中只有顾轻世一人,睁眼怔了一下,听他唤自己为望舒,又见他一身白衣胜雪温润如玉,立马知道眼前之人就是有着玉君子之称的风满楼白楼之主白望舒。
凄凄惨惨地挤出一脸牵qiáng笑意,“白楼主万福,贱妾身体不适,不能起身行礼,还望白楼主见谅则个。”
“都是江湖儿女,哪来这许多繁文缛节?”白望舒挥一挥手,待看清“嫂夫人”的样貌,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你你你……你是……什么人?”
顾轻世立马花容失色,“贱妾自知容貌丑陋,不敢污了白楼主的眼睛,请白楼主快快奏请柴大官人,将贱妾逐出,再不许入风满楼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