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世嘴角抽搐起来,第一次见到这样嚣张的女人,之前还觉得她身份尊贵,如今却绝对相信她与云磬那开jì院的贱人关系不同寻常。
“你到底是谁?”
美妇突然眨眨眼,“如果我说,我是你娘,你信么?”
“不信。”
“这不就得了,你既不信我,又何苦问我?”
“……”顾轻世哑口无言。
“哈哈哈,”美妇大笑,飞快地抚摸了一下顾轻世的脸颊,“其实,你长得真不赖,能与我的乾儿比翼双飞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横竖比柴信之那小杂种好得多,小子,柴家可没有一个是好人。”
“你……你胡说什么!”顾轻世恼怒,纵然心知柴信之不是好人,却绝不愿听到别人说他坏话,更何况又是哪里冒出来的什么乾儿,“柴家纵然没有一个好人,我自己的选择我也认了。”
“唷,何苦这般贞烈?”美妇娉娉袅袅地笑,笑容玩世不恭,眼神却沧桑,“你小子太嫩,撞上柴家的人,不被剥皮抽筋榨gān骨血你是不知道痛的,不如趁早回头,跟了我家乾儿,我们终归还是一家人,为娘绝对善待你。”
顾轻世对她的好感瞬间消失殆尽,讥诮道,“夫人远上太极山,原来是为了自己儿子说媒,轻世不知道自己竟如此声名远播,连不认识的人都想要我,只是顾轻世虽然是个只爱男人的断袖,也不是谁都能断的。”
“呸!我儿子二十年前就死了,”美妇挑眉,“想要你不过为了拴住那只胳膊肘往外扭的小láng崽子,你当我稀罕?”
顾轻世气结,没见过这般不讲理的女人,踩你一脚还要怪你脚上骨头太多硌得慌,没好气,“你是来和我吵架的?”
“当然不是,我是来提亲的。”
“出门右拐,不送。”
“呐,年轻人不要这般不讲道理,”美妇典型的欺软怕硬,见顾轻世动怒,立马语气软了下来,诱惑道,“我知道你无父无母,跟了乾儿我便认你做gān儿子,如何?”
顾轻世声音yīn冷,“好意心领了,不劳你cao心,我爹是嫖客我娘是jì女,我就不抹黑你的身份了。”
美妇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刚要说什么,远远看见屈风和万海的身影从连廊中走来,遂闪身隐在柱子之后,低声道,“说了半天,你可知我的身份?”
“某人曾跟我说,美人也可隐去师门。”
“我只说可以隐去师门,没说不问身份,”她狡黠一笑,在顾轻世脸上揩大油,“小子,问我是谁。”
竟被女人轻薄了,顾轻世非常火大,一把挥开她的手,对这胡搅蛮缠的女子没好气,“好吧,请问夫人是谁?”
大红的身影倏地平地而起,轻巧地往屋顶掠去,出神入化的轻功,丝毫不比号称踏雪无痕的顾轻世差。
珠玉般的嬉笑远远飘来,“光明城,云仙。”
顾轻世顿时如遭雷击。
云仙,妖女云仙,光明城主云仙……
“你小子发什么呆啊!”万海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将顾轻世打得清醒过来,“撞见鬼了不成?”
“啊?”顾轻世掩饰地笑笑,“撞见神仙姐姐了,姐姐要带我飞升呢。”
“大白天做什么梦啊!”万海一把拉住他的手腕,“来来来,魏师叔从杭州带来了吓煞人茶,我们尝尝鲜,走啊,风师兄。”
三个人坐在勘碧亭中煮水泡茶,屈风似有心事一直心不在焉,顾轻世在云仙的惊吓中尚未复原,只有万海粗神经地哈哈大笑,将烹茶的闲静气氛破坏了个gāngān净净。
沸水煮开,万海熟练地冲茶刮沫淋罐烫杯,将煮好的茶汤放在每人面前,念叨,“人家都是师弟服侍师兄,到我们阁子中就反过来了,这人心啊,果然隔肚皮……”
顾轻世挑眉,“人心不隔肚皮难道顶在头顶上?”
万海跳脚,“我说姓顾嗒,你小子到底懂不懂长幼有序啊?我是你师兄,师兄!懂不?”
“不懂!”顾轻世横起来,“我都能两度弑师了,那什么长幼有序在我眼里算个屁。”
“啊!臭小孩!胆子肥了!”万海把扇火的羽扇一摔,“不许再说什么弑师,我知道师父不是你杀的,越师伯更不是你杀的,再乱糟践自己小心老子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