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了举手上的热水盘,袁蔚中随便找了个借口,决定不把刚才的事说出。
“你应该很累了吧?怎么不睡,不用等我回来的啊。”
是自己把他的状况搞得这么凄惨的,收拾善后当然也是自己的工作。
袁蔚中拿布巾醮了水,轻柔地擦拭有些红肿的那里,导出里面的浊液。
毫无抵抗地任他所为,被手指再cha进去才忆起要害羞的叶玄清不安地动了下,对qíng人温柔的责备,沉默了一会儿后,低声道:“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你在身边,睡不着。”
他的体温暖暖的,烘得人昏昏yù睡。
叶玄清把头靠了过去,不一刻已经发出了均匀的呼吸。
“喂……”
上一刻还在死撑着不肯合眼,一下刻就着半坐起扶靠在自己怀里的姿势,脑袋一挨过来就睡着了?
袁蔚中哭笑不得,掐了掐他的脸,低声道:“别对我这么没戒心,睡得跟猪一样熟。拿你去卖掉你还不知道,那该怎么办?”
停了一会,把重新清洗过,恢复gān净的人摆回chuáng上,自己也躺在他身边,凝视那毫无戒备的脸,袁蔚中停了一停,轻声告白道:“小清,如果有一天我说我骗你,是为了你好,你会相信并原谅我吗?”
熟睡的叶玄清当然不会给他答案,袁蔚中的答案在他自己心里。
第二天一早。才步下楼梯,袁蔚中发现昨天晚上自己决定当成噩梦的那个“噩梦”就站在楼下,灰笠遮面,白衣如雪,天然生成的一股冷傲气息叫众人纷纷闪避,自然而然地以他所立的位置为中心,空出一小片空地来。
“华伯伯!您怎么找来了?”
重见故人,叶玄清倒是分外亲热,挣脱了袁蔚中的手跑下去,眼圈一红,哽声就要跪倒。
华英雄一拂袖挽住了他的身形,淡淡道:“公子不可。我已经听说了,所以陪你上京。”
“这就太好了!”
叶玄清正为入川也未寻得他下落,少了一个得力的助手而怀有隐忧,他却自己找上门来,这一番喜出望外,自是不消细说。
“……”
袁蔚中看着仍是没什么表qíng变化的华英雄,昨天夜里警告过自己后,今天gān脆直接找上门来监护防守么?
咳嗽了一声提醒那两个已经成为了视线焦点的人道:“不如我们先用坐下再慢慢叙旧?”
三个斗笠帮吗?这个形象的确太过引入注目了一点。尤其这华老英雄这通身肃杀的白,感觉好象天下人都欠了他点什么似的。
在叶玄清还没想起要介绍这个人给自己认识之前,袁蔚中也不多话,静观其变。
“华伯伯,这位是……”
说了好一阵子莲华他们的事后,叶玄清这才想起要介绍已经被晾坐了冷板凳半天的袁蔚中,可是想起要介绍他的身份,倒是有点难以启齿,只好含糊地道:“是我的朋友,也是为这件事帮我的。”
“嗯。”
华英雄却也没打算揭穿他所知道的事,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表示他知道了。
袁蔚中心里有鬼,自然也只是客气客气,拜见了一下,不再多言。
在华英雄的督促(或者说是押送)下,袁蔚中本来打着慢慢绕路游上京城,带叶玄清四处游玩期间劝戒他生命可贵,令他理智地放弃复仇的计划泡汤了。
难道,又只剩下用温qíng和甜言蜜语,实行以爱为名的欺骗是现今唯一可行之计?
他对叶玄清的谎言和承诺越来越多,心里也越不越不踏实。看着叶玄清,想起他说过的那个病人,他不能拆穿谎言,抽去病入膏肓的病人信以为真的支柱。
两个人的行程加入了第三者,计划全部打乱,不安在心里扩大,却抓不着个头绪。袁蔚中只能笑到面颊僵木,在心里哀叹这次的任务如能圆满完成,他一定要把云飞扬那小子约出来单挑扁到满意为止!
岂若天庭瑞,轻雪带风斜。
一路上没再耽搁,直上京城,一步踏入,恰好迎上京城里的第一场雪。
处处是玉树琼枝的美景,点缀得京城如琉璃仙境一般美丽。
不过袁蔚中根本无心欣赏。
他只想在肚皮里骂娘。
该死的!一路上被监视得这么严密,他就算把那道遗旨骗到手了,却根本没有把它转手送出去的机会!甚至,连云飞扬派来接头的人都遇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