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洛续道:“所以我求你给我和大哥一段时间,如果这两件事办不成,我和大哥必是xing命难保,你自也不必担心他会为庆氏翻案,如果这两件事办成了,我们自会回到青国来,任你处置。”
清南君见她眉间轻锁,有些心疼,忽想起自己的难处来,便坐到她身边轻声问道:“小丫头,我想问你一事。”
“请讲。”
“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你能够将那林太后和林国舅杀死,以报你爹娘和生母的大仇,但这时你的二哥出现在你面前,求你放过他的亲人,你的仇人,你会怎么办?”清南君缓缓问道。
这一句话一问出,顿时触动清洛三个月来积在心底最深处的痛楚,泪水便断线似的掉了下来。她摇头泣道:“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我只知这些事要去做,最后如果真的是这样的qíng形,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见她伤心哭泣,清南君有些慌了手脚,忙替她拭去泪水,劝道:“好了好了,算我没问,我只是想让你也了解了解我的难处。”
“我了解的。”清洛抬起头来,双眸含泪,望着清南君道:“大哥他也了解,所以你要如何处置他,我们都会坦然接受,只是求你,求你给我们一段时间。”说着便慢慢跪了下去。
清南君忙一把将她拉起:“不,你不用跪我,以后也不用再跪我。”顿了顿又道:“你本身份贵重,你是———”
“不,那个我从不放在心上,我只是李清洛,是我爹娘的女儿李清洛,那个身份给我带来的只有不幸,还请您听过就忘。”
“是啊,这种身份给我们带来的只有不幸,要是我们只是平民,该有多好!”清南君不由叹道。片刻后他站起身来,慨然道:“好,我答应你!待你们办好这些事qíng,我再决定如何处置你大哥!”
清洛惊喜地望向他:“谢谢你!”顿了顿低下头去:“你是个好人!”
清南君得她夸赞“好人”二字,又好笑又难过,但心中又有一丝甜蜜,正在这时,内侍来报,萧慎思求见。
清洛出了明辉殿,才发觉已近huáng昏时分,自己与清南君这一番长谈不可谓不久,见萧慎思远远地过来,两人目光相jiāo,谁都没有说话,擦身而过。
萧慎思进得西厅,见清南君正坐于案后,神qíng复杂地看着他,犹豫一下,终单膝跪了下来。
清南君见他下跪,心中剧痛,半天无法言语,闭上眼来。萧慎思也是默不作声,一时室内静到极点。
“你来见我,有什么事?”不知过了多久,清南君方平定心qíng,轻声问道。
“郡王。”萧慎思抬起头来,望向清南君道:“多余的话我不想说,也无颜面在您面前说,我只想求您一事。”
“呵呵,这倒是有意思。”清南君不由笑了出来:“小丫头刚刚也求了我一件事,我还真答应她了,只是不知,你又为何事求我?”
萧慎思听言一愣,终抛开杂念,沉声道:“在您处死我之前,我想请您,给我一段时间。”
清南君哈哈大笑,站起身来,走到萧慎思面前蹲下,盯着他道:“你们还真不愧是同生共死的结义兄妹,讲出话来都一模一样!让我来猜一猜,你要我给你一段时间,是不是要去办三件事qíng,办完这三件事qíng,就会回青国来,任我处置,可是如此?”
“正是。”萧慎思心中渐渐明白,想起清洛刚才擦肩而过时那清澈的目光,嘴角不由带上一丝柔qíng来。
清南君忍不住轻哼一声道:“你这三件事qíng,我也知道,一是上月诏山救姑姑和小康,并将姑姑送回天朝与你父亲团聚;二是替小丫头报仇,三是寻找你的二弟,是也不是?”
“正是。既然三妹已向您坦陈,还望您能应允。”萧慎思说着便yù磕下头去。
清南君却似是极怕他在自己面前磕头下跪,猛然一拳击出,将他向后击了出去,恨恨道:“你不用求我,你不用跪我,你也不用向我磕头,你的要求我也可以答应,但你必须先做一件事。”
“什么事qíng?请您明示!”
“你随我来!”清南君衣袖一拂,出门而去。
七三、曾于青史见遗文
王宫的北面设着一处地牢,用于关押宫内罪人,yīn森恐怖中纠缠着炎凉人生,见证着冷暖世qíng。时值huáng昏,阳光昏暗,加上地牢外的小院内空气沉闷,到处飘着一股霉臭难闻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