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邻_作者:巫羽(159)

2017-05-09 巫羽 种田文

  李果起身谢绝,他背对阿鲤,目光正好落在chuáng头那件紫袍上。明日,他便会离开离开瓠羹店,往后应该也见不着赵启谟,正好,阿鲤今日过来,托付他吧。

  “阿鲤,这身紫袍,本是启……舍人之物,还劳你带回去。”

  李果从chuáng上拿起紫袍,递给阿鲤。

  “这是”

  阿鲤吃惊,打量手中的衣物。也难怪他吃惊,这身紫袍,怎么又在李果手上呢?难怪自二郎离开广州后,便不曾见他穿过。

  “你拿给舍人,他便知晓。”

  李果幽幽说着。他对于赵启谟,仍心存感激之qíng,往昔的qíng谊自不必说,就是前来京城,启谟也专程在柳岸相候,还是肯见他一面。虽然这一面,两人站在一起,却仿佛天地般的疏远。

  “李工,二郎叮嘱我,务必将银两jiāo你手上。”

  阿鲤一手抱着紫袍,一手拿着银子,伸向李果,眼里带着请求。

  李果接过银子,打开包裹银子的手帕,从中取出二两。

  “赵舍人有心,我不好拂他心意。我取二两,还劳阿鲤代我传达谢意。”

  李果将剩余的银子还给阿鲤,阿鲤虽然困扰,可也无可奈何。

  想来还他紫袍,还拒绝他的银子,仿佛是在责备,然而李果并不埋怨赵启谟,也不忍心让他难堪。

  紫袍归回,收取二两银。李果想,也算帮自己与他,相互了却一桩心事吧。

  第75章 深夜马嘶

  教坊位于城西, 在太学、国子监附近。教坊的伎艺人, 偶尔也会去瓦肆做表演。赵启谟很少会去教坊及瓦肆,他的友人吴伯靖则不同, 此人放làng不羁, 近来沉迷教坊的柳息娘, 即是去教坊,也去瓦肆, 说是荒谬吧, 又堪称痴qíng。

  吴伯靖是左卫将军吴清砚之子,他爹是位xingqíng温吞, 近乎迂腐的儒生, 当年走了狗屎运娶了他娘——宁德公主。宁德公主貌美qiánggān, 家里大小事都由宁德公主说了算,连老吴管教儿女也得经她许可,由此吴清砚gān脆啥也不管。

  赵吴两家都在城东,赵启谟自幼便认识吴伯靖。

  今日国子监休假, 吴伯靖邀上赵启谟、大学士之子秦仲平、林詹事之孙林更, 还有少府之子周锦, 一起到谪仙正店饮酒。

  五人年纪相仿,与赵启谟同在国子监的只有秦仲平。因为他们年轻,还未登仕途,所以还能聚在一起,而再两三年,众人四散, 大概真得就天涯海角了。

  在谪仙正店喝酒至午后,林更和周锦因有事,先行离去,吴伯靖邀请赵启谟和秦仲平到吴赵看株珊瑚,说是从廉州商人手中购得,红艳yù滴,足有一个三岁小孩儿高。

  珊瑚不同它物,它是汪洋深底处的奇珍,采摘、运输它得耗费大量人力财力,何况深海里危机四伏,往往是以人命易宝物。

  吴家奇珍异宝多,吴伯靖又是位纨绔,不好掖着藏着,再贵重之物,都会展示给友人观赏。

  “我听闻拾蚌採珠已是极其危险之事,却不知这般大的珊瑚,如何从深海中取出。”

  秦仲平看得啧啧称奇。

  “滨海自有水xing极佳的蛮民,听闻自出生就在船上,到死也不上岸。珍珠也好,珊瑚也罢,皆由他们採供。”

  吴伯靖见多识广,他足迹未出京城,却能把四方的奇人奇物说上许多。要是他把这份博闻qiáng识用在读书上,说不定早有了功名。吴伯靖比赵启谟大一岁,幼时和赵启谟一样,以早慧闻名。

  “是蜑人,生活于东南水域。”

  赵启谟往年在刺桐,也曾见过。

  起先听说珊瑚来自廉州,赵启谟陷入沉思,李果离开广州,去的便是廉州,那是一年前的事。

  一年前,赵启谟回京,他刚走,李果便遭人陷害入狱,并被逐出珠铺。后来更是前往堪称南蛮之地的廉州谋生。

  李果是几时离开廉州?因何离开?赵启谟一无所知。

  胡瑾的通信,停止于今年夏日。听兄长赵启世说,因追捕海寇,胡瑾受伤卧病。赵启谟想,大概是把手伤了吧,而且伤得不轻。

  在吴宅闲谈,不觉夜幕降临,秦仲平和赵启谟起身话别。两人出堂,正见一抹翠绿色的身影,轻盈地朝花廊跑去。赵启谟认出他是吴英英的丫鬟,唤作萍姐。

  吴英英是吴伯靖的妹妹,年十五。她极小的时候,曾跟兄长这些朋友玩戏过。年纪稍大些,便不再轻易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