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忽然,那几个纸鸢的线缠到一起,妩儿费了半天力气才把纸鸢和她们的分开。茜雪的燕子和jú夫人的蝴蝶缠在一起,怎么拉也拉不开,眼看着纸鸢的线断了,漂亮的蝴蝶纸鸢落向王府花园的另一侧,jú夫人向茜雪道:“我去看看落在什么地方。”
她朝着纸鸢落下的方向走,不知不觉快到聆雨轩。那纸鸢不偏不倚,正落在聆雨轩的房檐上。jú夫人望着那纸鸢,正想找人拿梯子来取,一转身看到宇文长风。他像是从剑庐的方向出来,看到她,微微颔首。
“姨娘。”他总是很有礼数。jú夫人嗯了一声,灵机一动,指着房檐上的纸鸢道:“我们在花园里放纸鸢,璎璎的纸鸢落到了房檐上,你帮我们拿下来。”
宇文长风回首看了那纸鸢一眼,好在房檐不算高,他拔出佩剑就能够到。把纸鸢jiāo到jú夫人手里,jú夫人嫣然一笑,就转头走了。宇文长风愣了愣,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高兴起来。想起父亲宇文松说要亲自去探满城中山靖王墓,他心里颇为沉重。
然而,他们没想到的是,宇文松此时也已经从剑庐出来,正要往前堂去,恰好看到了刚才那一幕。jú夫人那神qíng全落在宇文松眼里,宇文松愣住了,心中立刻有所怀疑。
当晚,他去了jú夫人房里。这一个月,他来了好几次,jú夫人有些不知所措,又有些忐忑,伺候他更衣时,她仍有些心不在焉。
“过几天就是清明,我准备回嘉兴一次,你想不想跟我一道回去探亲?”宇文松故意问。jú夫人诧异,半晌才道:“王爷,妾身家乡已经没有亲人了。”宇文松这才哦了一声:“对了,你叔叔婶子前年就死了。”他顿了顿,像是和jú夫人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以往都是啸风陪我回去扫墓,这回让长风跟着去。”他暗中观察,感觉到她qíng绪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心中疑惑更深。
“我这些天总觉得身上有点乏,大概是老了。以前yīn天下雨觉得腰酸背痛,现在是经常犯毛病。”宇文松缓缓的坐到chuáng沿上。jú夫人跟在身侧,替他捶腿。
宇文松看着小他二十岁的妻子,心中感慨万千。她今年有三十出头了吧,还是跟二十多岁的少妇差不多漂亮,平常里总是低眉顺眼、唯唯诺诺,也不知道她心里怎么想。除了溪月以外,她是这个家最漂亮的女人,年纪轻轻时嫁给了大她许多的丈夫,她心里会不会怨,会不会不甘心?
宇文松是过来人,白天一看到jú夫人对儿子长风的态度,那种含qíng脉脉的神qíng,他心里就有数了。儿子一向循规蹈矩,又娶了可心的娇妻,他放心的很,这小妻子呢?她能耐得住寂寞吗?
jú夫人哪里知道丈夫的想法,她还想着刚才他的那番话。宇文松瞧着她的脸,又道:“等过个一两年,我就准备退位,把王位让给孩子,我也没jīng力再cao那么多心。我们离开金陵回嘉兴去养老怎么样?”jú夫人抬头看了丈夫一眼,问道:“你不想和孩子们一起享受天伦之乐?”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们各怀心事,早点分府另居我看最好。这座王府留给长风夫妇,其他人让他们各自建府而居。”宇文松轻叹一声,眼神中蕴藏着不易察觉的敏锐。
jú夫人没听出来他这是试探,有点愣神。听他话里的意思,是想把王位传给长风后就离开金陵,这么一来,她和长风岂不是很快就要分离?jú夫人有些伤感,她没想到宇文松会有这样的想法,宁愿让一家人四散而去。宇文松看着她黯然神伤的样子,心中叹息,却又无可奈何。
翌日,宇文松把金管家叫去,吩咐了他几句,金管家心中一惊,偷偷抬眼看了宇文松一眼。宇文松注意到他的眼神,面无表qíng道:“照本王的吩咐去做。”他眼中一片寒意,金管家依言而去。
紫苏所居的厢房里,jú夫人带着婢女来看她。紫苏让了地方给她坐,命人上茶。jú夫人道:“我抽空给你的孩子做了几件小衣裳,你别嫌弃就是。”紫苏接过去,客气道:“姨娘这话见外了,您给孩子做衣裳,我谢您还来不及呢。”
看到jú夫人腰间悬着一个jīng致的香囊,紫苏好奇的刚要取过来看,jú夫人却下意识的用手一挡。紫苏有些诧异,jú夫人怕她多心,忙道:“这里头掺了不少香料,你怀着身孕,不知道适宜不适宜闻这些香,还是不要碰的好。”紫苏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