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相士卧chuáng多日也能知尽天下事,想必也知道我此次来所为何事?”静谧的屋里,夏候聆的每一个字都如泉溅石壁,清冷而沉着,“本官鲜少有欣赏的人,青云相士便算一个。”
“青云多谢相国大人抬爱。”青云拉过旁边的椅子,艰难地用双手撑住一点点从chuáng上移坐过去,额鬓间渗出密密的细汗。
夏候聆始终负手而立没有上前帮忙,这样却反让青云释然,不像无暇每次都尽心地扶他,却忘了有时他并不需要这样的帮助。
想起无暇,青云很自然地说道,“我曾为无暇相过一命,算她的命劫,算她的qíng缘,而结果是……”
“所托非人。”夏候聆替他说了下去,狭长的眼深深地看着青云,有些不明他究竟想说什么。
“是。”青云转动过椅子面对夏候聆,霍然发现门口隐隐露出的裙摆,会意地一笑,紧接着问,“那现下相国大人是拿无暇来bī迫青云吗?”
门口的裙摆带着颤抖缩了回去。
夏候聆目光清明地看着他,眼中深不可测,“你想听本官说实话?”
“当然,莫非相国大人不能说实话?”青云又瞥了一眼门口,内心也有些不安,他问这些对她是好还是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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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候聆的答案
“她是本官的夫人,本官还不至于拿自己的妻子去要挟一个……外人。”外人两个字被夏候聆咬得极重。
青云终于释然,不令人察觉地松了口气,手指叩了叩椅子的扶手,“凭相国大人这一句话,青云愿为大人差遣效命。”
没想到青云竟会如此轻易答应他,他没用七七要挟青云,青云却用七七的名义来应承他,心里没有一点舒服,夏候聆冷漠地道,“别在本官面前装师徒qíng深,你终究是个外人。”
青云笑了出来,门外的七七按捺不住走了进来,“公子……”
夏候聆猛地回过头,视线同七七相jiāo上,夏候聆的眼刹时冰冷,“你什么时候在的?”
七七只看向青云,“市井之中星落皇宫的言论是公子说的吗?”
“是不是都不紧要了。”他既然答应了为夏候聆做事,那些言论就当是他说的又何妨。
“是我让人传开的,怎样?”夏候聆隐忍着怒气看她只注视青云的侧脸,不等七七看他,夏候聆拂袖而去。
“无暇,他能做到这份上已是不容易,你别再介怀。”青云知道夏候聆的自私在她心里已经深埋,她能想到的必然只有夏候聆为了自己牺牲了谁……
“如果不是我妄想逃出生天,公子也不用牵扯进来。”七七心中内疚,“公子你一向闲云野鹤惯了,怎么受得了爷那种算计的生活。”
“我愿意就行了,心静在哪都一样。”青云开解着她。
七七说不过青云,讷讷地问道,“爷要公子你做什么?是不是为他日后谋朝篡位正名?”
青云重重地点了点头,七七头剧烈地疼痛起来,不得不蹲下身去,为什么她身边的一个个都要陷入这种权利斗争的漩涡中来,孟然是,青云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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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秋(1)
夏候聆生气了。
七七能深深地感觉到,思源轩的把守比往日更严,半步踏不进,秋水苑的门一直开着,而夏候聆已经三天没来了。
像是断了一切的消息,七七看不到夏候聆,也不知道他的事qíng,几次七七都想去青帝苑,人还未踏出秋水苑就却步了。
“奴才给兰淑夫人请安。”
七七从品令、东仙的房里走出来就碰到一个侍从跪在地上,“府里来了客人,爷让夫人前去伴坐。”
七七讶异夏候聆终于肯理她,忽然想起萧尹儿出京了,他不得已才找自己的么。
七七回房换了一身衣裳才跟着侍从离开,还没走进前厅就遇到青云,青云看到她也是有些愕然,不懂夏候聆在卖什么关子。
“来了还不进来,杵在那做什么?”
夏候聆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这是他冷落她这么多天后七七第一次见到他,七七为自己想到冷落两个字感到无奈。
七七伸手想去推青云,想了想还是独自先进入前厅,夏候聆冷冰冰的视线始终定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