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愣在那儿,一时都恍不神来,他不是在看子么,七七讷讷地道,“我想坐着,吵到你了?”
“自作自受。”夏候聆冷哼,指的是她不要命地去救两个rǔ臭未gān的小孩子,然后走到榻边卷了一层被子塞在她背后做靠垫,按着她的肩慢慢让她向后靠去,指尖的小心翼翼让七七几乎有错觉他在捧着珍宝。
夏候聆替她掖好被子,七七傻傻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忽然瞥见他那头如绸缎般的青丝,惊愕冲斥心头,“爷,你有白头发了。”
夏候聆跟她一样错愕,看着她眼中眸子黑魅不明,喉咙滚动了两下说道,“是么,给我拔掉。”
七七伸出手,夏候聆将脸靠近她,一双黑眸定定地注视着她,温热的呼吸都能拂到她脸上,七七拨开他的青丝将一根白发用力一拔拔了出来,夏候聆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接过七七拔下的白发,嘴角勾起自嘲的笑意,“人未老而发已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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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发(2)
“爷要想的事qíng太多了。”七七接话说道,眸子还定在他那一头乌黑的发上,忽觉有些心酸。
“的确很多。”夏候聆将白发随手一扔,微微低下头,“再找找还有没有白发。”
“嗯。”
七七带着暖意的手揉在他的发间,好久不曾有过的亲溺让两人心底都滑过一丝异样的感觉。
“爷,你不是故意把我丢在云家的是么?”
七七的话让夏候聆的身体一滞,这个什么都憋在心里的丫头终于肯跟他敞开心扉了么?夏候聆低着头,清冷的声音柔和,“小奴才,很多事并不一定要得到保证才能确定,很多事也不是得到保证就可以确定的。”
他低着头,七七看不到他脸上的表qíng,却因为他的话心头一窒,眼眶忽而湿了,公子说得是,她连抬头去看和转身去找的勇气都没有,是夏候聆辜负她,还是她辜负夏候聆……
“爷身上的伤还好吗?”七七终究问出自己一直想问的,低头的夏候聆又是一记嘲讽的笑意,“和你相配了,都是伤痕累累。”
和你相配了……
七七一呆,不经意间将一根黑发扯了下来,夏候聆嘶了一声,云雷的声音在外响起,“爷,是右安尚书送来的加急公文。”
得到允可后,一下人走进来递上公文,然后停在一边等回复,夏候聆揉揉发心打开那本折子,七七见他眉心越拢越紧,还没开口夏候聆就将公文一把摔在地上,面上恼怒至极,“这些墙头糙,本官在朝中时就逢迎拍马、誓死效忠,不过是听到一些风声就以为本官在牢中不治而亡,纷纷倒向淳于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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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生下来
夏候聆走到一旁糙糙写下数字,一把扔给那人,“去回右安,让他清点那些官员的名单,告之想日后加官进爵的都给我守好本分,想叛我夏候聆的让他们三思!”
“是!”来人领着折子又匆匆退了出去。
“朝中的局势很糟吗?”七七开口问道,夏候聆睨她一眼,语气有些苦笑,“白头发就是这么来的。”
七七哑然,他是在耍幽默么,在这种时候?
再看一眼堆积如山的折子,夏候聆失了去批阅的心,脚踩上被他摔在地上的折子,眼里有着果断坚忍,“云雷,马车让别人赶,你进来。”
云雷很快走了进来行礼,夏候聆下达命令,“传下去要我们的大军严阵以待,随时准备进宫侍候皇帝退位!”
云雷脸上的震惊一闪而逝,随即领命忠诚地退了下去。
终于还是到这一天了。
七七想起了淳于宗,那个在北国扮演着德王的淳于宗,那个在敌贼手上救下她的淳于宗,那个在病重期间还会吃包子的淳于宗……
“你在想什么?”夏候聆垂眸凝视着她,七七回过神摇摇头,然后往里挪了挪,空出身侧的一点位置,夏候聆领会地坐过来,以为她已经妥协,心头的怒气莫明地舒缓,斜睨着她,“以后也别同我闹了。”
“呃?”七七没想到夏候聆突然说这个,怔怔地抬着头。
“别再想孩子的事,你好好养身体,待我成了大业,网罗天下名医为你医治。”夏候聆伸长手臂将她揽进怀中,动作很轻避免去碰到她背上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