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靠在他胸膛上,半晌才道,“我会好好想清楚。”
“有什么好想的,孩子的事我做主,一定要生下来。”
她无从体会
真是个霸道专制的人,前些天是他让她好好想清楚,现在又跟她说没什么好想的。
七七没有回嘴,静静地聆听着从他胸腔传出的心跳,掷地有声。
“爷。”
“嗯?”夏候聆拥着她,难得的亲密任谁都不愿去破坏,可偏偏怀里的小奴才就是会大煞风景,细细软软的声音从她嘴中发出,“爷,若大业成不了呢?”
“成不了,呵。”夏候聆冷笑一声,“大业成不了,不止我夏候聆尸骨无存、遗臭万年,连你,你肚中孩子都活不了。”
“那爷还心心念念想要孩子。”
夏候聆低头凝视着她的发心,她什么都不懂,不懂也好,这个节骨眼上他和她说再多其实都是枉然。
夏候聆的轻叹淹灭在喉咙,“我抱的是大业必成的信念。”
大业必成……
七七没有去想若大业败后的事,反过来拥紧了夏候聆。
七七在夏候聆睡去,自和夏候聆争吵后她第一次睡得如此沉,醒过来时发觉肚子饿了,不想靠别人,七七辛苦地从榻上一个人走下来,掀开纱帘外面已是天黑,寥寥星子悬于天上,明月……看不见。
七七望着眼前陌生的地方,周围没有一处房子,像是一块良田,种的菜被践踏如洗,几棵树上挂着灯笼,昏huáng的光芒下常服打扮的人在四处走动,视线如鹰般观察着周围,在他们的包围下夏候聆同青云在谈论着什么事。
青云捧着一本书比手划脚地说,夏候聆专注地听着,不时cha话打断他,都没有发现她的视线一刻未停地注目在他清冽的身上。
即使近看也不太会发觉,夏候聆眉目间的确憔悴很多,好像又瘦了,侧影看起来比青云都要来得单薄,他所经历过的、正在经历的一直是她无法想象和体会的。
这个时代挤不下她的qíng绪和顾虑
即使近看也不太会发觉,夏候聆眉目间的确憔悴很多,好像又瘦了,侧影看起来比青云都要来得单薄,他所经历过的、正在经历的一直是她无法想象和体会的。
这一刻,七七犹豫了,如果他真这么希望有这个孩子……
“七七,你起啦!”采儿响亮的嗓子隔几里外就能听得清清楚楚。
七七转过头,大北拉着小北跟在采儿后面,睁着一双大眼睛望着她,“夫人,你饿了不,你晚饭都没吃,今天的晚饭很好吃。”
“是啊是啊,睡这么久早该饿了,我这就给你弄去。”七七还没应,采儿就风风火火地跑开了。
七七转回头又凝向夏候聆的方向,灯笼的光凝在他身上将他镀上一层淡淡茸茸的光,他仍是专注地同青云商讨,未曾向这边转过眼,周围巡卫的人脸上透露出来的紧张仿佛在昭示一场殊死搏斗的来临。
yīn谋与战乱并存的时代,实在挤不下七七太多的qíng绪与顾虑。
又换了一个地方安顿下来,夏候聆开始早出晚归,常常她一觉醒来,他还伏在桌案对着折子思索着什么。
这一天,青云来给七七把脉,告诉她,“相爷要开始行动了。”
次日清晨,刚把铺子开好、摊子摆好的大街上被一群兵袭卷而过,一瞬间,京城的大街萧条若无,纸伞、包子笼掉了一地,不见半个百姓的人影只剩下毫不松懈的兵,五步一兵将京城各大要口全部驻守。
七七在屋里拿着相命书教大北边认掌相边识字,外面不停传来士兵踢踏踢踏跑过的整齐声音,偶尔还会传来打更人嘹亮的喊声,但他却不是在正确的时间打更,更像在向谁禀报着什么讯息,一切显得有条不紊却令人觉得慌乱。
七七的心神不宁
“夫人,你是不是也觉得很吵?”大北坐在书桌前歪着脑袋一本正经地问她,“那些人在外面跑一天了,怎么都不累啊。”
七七无从解释,外面又远远地传来打更的声音,一个时辰里打了三次更,大北又扯扯她的衣裳,“夫人这个字念什么?”
七七心神不宁地转过身把注意力转到大北身上,然后指着上面的字说道,“是涌字,你写写看。”
大北听话地拿着长长的毛笔一笔一划写着,忽而又仰起小脑袋,“夫人,我爹从早上出去了还没回来,要是他晚上被娘骂,我来找夫人,夫人替我爹说说话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