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不出声,专注地替他擦泪,孟然跟倒豆子似地一顿嘘寒问暖,二人之间旁若无人的亲密令满场侍卫不知该做何,到底要不要继续打,忽然看到小径弯曲处站着夏候聆顿时心安下来,爷收到下人传报来了。
如倒豆子似的众人纷纷跪地,“给爷请安。”
苍天啊,给他们做主的人终于到了。
夏候聆以皇玉冠束发,两条淡色冠带垂在青丝间若隐若现,一身绣以麒麟怒吼的蔚蓝长袍,腰间羊脂玉佩下金色流苏耀眼夺目。
听到众人的声音,七七不无绝望,默然地拉着孟然的手跪下,孟然倒是格外高兴,擦擦嘴边的血高声大叫,“糙民叩见相国大人!”
“你力气很大。”夏候聆淡淡地说道,语气听不出喜怒。
提携孟然
“谢相国大人赞赏!”孟然自动将这话化为夸奖他的话。
侍卫们嗤之以鼻,赞赏?等爷惩罚他这混小子的时候就知道了!最好关到大牢里用尽大淳十大酷刑。
夏候聆低眉瞥了一眼埋头的七七,然后看向那群正幸灾乐祸的侍卫,“连个小少年都打不过,本官养你们这群废物何用?”
众人大惊失色,紧跟在夏候聆身后的老管家听到后忙替主子发号施令,“你们跟我到账房结下工钱,今日就出府吧。”
十几个汉子顿时瘫软在地。
“小奴才,同本官过来。”夏候聆说完转身就走。
七七愕然,她本以为孟然必然会讨顿打,没想到什么事都没有?莫非爷的心qíng好,可最近小主子不是殁了么……不敢多想,七七忙打发孟然离开,困难地快起步伐跟上去。
夏候聆一路走进花园中,假山上流水声潺潺,蝴蝶处处翩飞。
“他是孟昭的弟弟?”夏候聆停在花坛处,与景溶为一体。
“是。”没有人能揣测准夏候聆的心思,七七也是一样,只能称是。
“叔嫂乱伦可不是件美谈。”夏候聆冷笑。
七七这回格外飞快地回道,“他还是个孩子。”
夏候聆显然也没想在这话题多作停久,转了话锋,“本官要提携他,假以时日他即使不能算上将帅之才,也必成大器。”
夏候聆麾下缺得正是这样一个猛将,尽管他人年纪尚小。
七七怔住,诧异地望向他,“爷……提携孟然?”
“你有意见?”夏候聆语气冷冽,随手折断一枝正开得妖艳的牡丹,修长的手拂过,花瓣凋零如碎。
离江南越来越远
“孟昭……”
“他知道孟昭的事?”夏候聆问道,满意地看她摇头,才道,“这次平北国之战由本官亲自带兵,你也跟上吧。”
七七闻言震惊,要她跟着上战场,女子除了下贱的军jì哪有上战场的?萧尹儿对她才开始的折磨,还是他有意带她离开步步惊心的相府?
夏候聆不再多作解释,转身走人,甩开一手的碎瓣,任由它们在风中飘零落地。
夏候聆领五万大军从京城出发,当今皇上亲自扶着夏候聆上战马,七七被打扮成个小步兵站在大队伍当中,今日的夏候聆脱了几分文官的秀气,一身银色铠甲英气十足。
打仗从来都不是一年半载的事,当送行振势的锣鼓敲响,队伍浩浩dàngdàng地出发时,很多人都知道这一趟也许意味着永无返回之途。
七七身上的伤还不宜跟士兵一起步行,出了城外便被夏候聆喊至马车上坐着,同夏候聆一车七七浑身不自在,捡了个角落抱腿坐着。
车外士兵有力的步伐一声声震憾人心,七七听着步声发呆,不禁转头看着已褪下一身铠甲的夏候聆,半倚在榻上身子跟着马车轻微晃动,眉间朱砂魅惑。
“此次北上,可离江南越来越远了。”夏候聆随意说道,手挥了挥案几上的薰香,烟气缭绕整个马车。
七七垂下眼,从孟昭之后她就不再想起江南,江南对她来说早已驱离生命,是个遥不可及的梦。
“当初怎么想着去江南?”为了打发路途的沉闷,夏候聆闲聊着,云雷那么壮实的汉子一顿痛打下来怎么都爬不起chuáng,夏候聆身边只有一个七七侍候。
六岁的qíng郎
七七抬起头,脑袋上的头盔跟着晃了两晃,七七摘下来才说道,“有人跟我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