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然正坐在河边洗脚,一看到七七先是傻乐,然后又义正辞严道,“你怎么随便跑出来,相爷不需要侍候吗?万一相爷找你怎么办?”
孟然深受夏候聆赏识,当了一队小兵的头头,已经自动将相国大人改称到相爷。
孟然对夏候聆的崇敬感激总是让七七无意识地感到恐惧,她一面希望夏候聆能提携孟然,好让孟家飞huáng腾达,一面又不想孟然对夏候聆太过向往。
孟然对夏候聆问得事无巨细,连夏候聆昨晚睡了几个时辰都问,七七同他一起坐在河边,听他一人叨咕半天不得不打断他,“爷没那么好。”
“相爷哪不好了?堂堂一国之相上战场,简直能传为千古佳话。”孟然立时激动起来。
奴才是本官的
“糙菅人命,没有人xing。”七七衡量着大街小巷里别人说过的词。
“那是相爷要竖立威信,再说嫂嫂你那么愚笨的人现在还不是活得好好的?”孟然激动地反驳,异想天开起来,“相爷还让你随军,说不定是怕咱俩分开呢。”
她是没死,但她没少过折磨,他糙菅人命的时候她还隐瞒,酿成这种苦果自尝。
“目无皇上,把持朝政。”
“嫂嫂,不是跟你说过那也只能说明相爷厉害嘛!我孟然可就佩服过相爷,你怎么这么说你主子啊。”孟然把手往脖子上一横,怪声怪气,“目无皇上这种话你也敢说,不怕被杀头啊。”
“长相妖气,心肠毒蝎。”七七再度说着道听途说来的,实在是想不出有别的。
孟然这一回没反驳,只是呆呆地望向七七身后,嘴巴张得能吞下一颗jī蛋,看七七有继续说下去的yù望,忙一头跪了下来,“参见相爷!相爷万福!”
七七沉默了……
夏候聆冷冷地勾着唇角,促狭地看着七七僵硬地转过身子,默然地趴跪在地上,大有随君处置的意思。
“刚不挺能说么?”夏候聆踱到七七面前,弯下身子抬起七七的下巴,“目无皇上,把持朝政。长相妖气,心肠毒蝎。嗯?”
“……”七七心虚地垂下眼不敢看他。
“相爷,嫂嫂她无心冒犯,求相爷恕罪。”孟然急忙道,虽然他敬佩相爷,也不代表相爷可以糙菅嫂嫂的命。
“奴才是本官的,本官比你不知qíng?”夏候聆仍是弯着腰,冷冷地瞥了孟然一眼,“还有,她现在是本官侍从,别再叫嫂嫂。”
“是。”
对德王的注意
夏候聆拍了拍她的脸,声音妖柔而yīn狠,“这张皮就是不会崩紧点。”
“请爷治罪。”七七知道这一顿打是逃不过了。
夏候聆哼了一声,直起腰拂袖走人,长相妖气?他夏候聆乃第一美男子,在她嘴里只落得个长相妖气?
七七最终被罚在马车外的糙地上跪了一宿,天还未亮兵营就开始拔营煮早饭,阵阵香气直bī而来。
“相爷呢?”一个声音蓦地响起,即使语气高高在上声音自有一股清澈温柔。
七七偏过头,抬头看向高高的淳于羿,依然是遮住半张脸面无表qíng,淳厚的声音和这张骇人的脸实在不相符。
“相爷还在歇息。”七七如实回答,犹豫要不要起来叫醒夏候聆,不料淳于羿只嗯了一声,然后一跃跳坐在马车上,靠着车梁闭上眼打起盹来。
即使是尊贵如王爷,也不敢轻易打搅夏候聆歇息。
半个时辰内,没什么温度的太阳才缓缓从东方升起,七七私自站了起来,走到专门给夏候聆做膳食的伙食营,端了一碗热汤回到马车边,递向淳于羿,“王爷。”
淳于羿一直也没睡,听到这一声便睁开眼,生人勿近的脸上仍挂着难以接近的表qíng,低瞥一眼七七手中的汤,道,“相爷的奴才不用侍候本王。”
七七坚持地端着碗,有些不识好歹。
淳于羿皱眉,忽来远方传来沉重的钟声,敲破一早上的雾气,一声一声,宁静而悠远,淳于羿不自觉地被吸引注意力,望向东方微蓝的天空。
“是寺庙的早钟。”七七听了片刻说到,依然一动不动地端着手中的热汤。
“你知道?”淳于羿有些惊讶。
和我的奴才聊得投机
七七点点头,实话实说,“我走过的地方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