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没理他,蹲到夏候聆身边,他的白衣早被鲜血染透,她丝毫不敢触碰,一张绝世的脸苍白无血色,长若羽扇的睫毛覆在闭着的眼眶上。
他是多么一个傲然立世的人,怎么会落到这一步……
手指轻轻刮过他的脸颊,夏候聆微颤了下,七七立刻缩回手指,见夏候聆并未醒过来,才大起胆慢慢抱起他的身子搂进怀中。
冰凉的身子触及到温暖,夏候聆下意识地更加贴近七七。
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口句以湿,相儒以沫。
陪着爷一起死
莫战仇恨夏候聆,从此,白天将他们双双捆以链条锁在铁笼子里游街而走,不论风chuī雨淋,晚上再扔两瓶药给夏候聆治伤。
夏候聆的伤一遍遍恶化,又一遍遍让药qiáng撑过来,昏昏醒醒。
夏候聆真正醒过来的时候赶上行军的白日,前前后后全是北国的士兵,两旁无数的老百姓对着他指指点点,刺目的阳光透过铁笼照she到他脸上,削瘦的脸犹如被镀上一层金huáng的光晕。
“爷,你醒了?”七七开心地喊出声,艰难地抬起重如千斤的手替他脸上的一缕青丝拂去,手上的铁链哐哐作响。
夏候聆低下眼看向七七,这一眼却让七七心惊ròu跳,那双狭长的眼中风采全无,淡漠地亦如死灰。
“我还没死……”夏候聆的声音沙哑地让人心疼,gān燥如裂。
车轱辘吭哧吭哧地转动着,七七很努力地抑制住鼻尖的酸涩,才道,“我陪着爷一起。”
夏候聆面无表qíng地倚靠在铁笼上,看着手脚缠缠绕绕的铁链,想冷笑的力气都没有,一起?一起什么,一起去死么……
是夜,军队在一处村落休息,夏候候和七七被扔进了一处柴房。
七七解了手上的束缚,拿着药替夏候聆擦伤药,被他用尽力气一把挥开,“他们给药就是不想我早死,我不会遂他们愿的。”
七七沉默地将药置在一旁,问外面值夜的士兵要了盆清水,把帕子沾了沾水轻手擦拭夏候聆的脸,手腕蓦地被他抓住,夏候聆苍冷地道,“被孟然赶出来的?”
受rǔ(1)
七七摇头,掰开他的手指继续替他净脸,出来的原因也不言而喻,夏候聆的心中不是没有触动,他这一辈子全然为了功名利禄而活,没想到快死的时候还有人追随。
时间在静默的氛围悄然而走,忽然,柴房的门被推开,一阵酒气冲天迷得人难受,只见三个醉得满脸通红的士兵走了进来,步子东倒西歪,其中一个瞪大眼色眯眯地瞧着倚在gān柴上的夏候聆,然后大笑起来,“兄弟们,瞧见没这就是天下第一美男子,都落得这德行了,他妈还是比娘们儿都漂亮。”
后面两个立刻跟着大笑起来,来回搓着手,“他妈的,老子这辈子还没尝过男人呢。”
“那还等什么,大将军说随我们的,只要不玩死就成。”为首的上前就拖起夏候聆,另两个猴急地开始脱衣解带。
七七震惊地看着夏候聆被按在地上,白衫被撕裂开来,才意识到是怎么回事,猛地扑了过去,将夏候聆护在身下,紧紧地抱着他的肩。
“妈的,这小子坏什么事!”其中一个男人狠狠地踹了一脚过去,一口痰正啐在七七的脸上。
“他身上有伤,你们不能动他。他身上有伤,你们不能动他。”七七反反复复地说着,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谁都不可以碰他,谁都不可以……
三个男人一番好事被搅,火从中来,伸起脚纷纷朝七七背上踩去。
“他妈的,给老子滚,不然连你也一起上!”
“糙,大将军说不能玩死夏候聆,可没说这个侍从要留着。”
……
腰间忽然碰到清凉的手指,七七往身下看去,夏候聆一脸无动于衷,好似处在事之外,声音冷冽而轻,“掐死我。”
受rǔ(2)
七七激烈地摇头,背上的踢打让她的身子不停震颤,眼泪珠子啪嗒啪嗒地掉到他的脸上,一双唇呢喃着什么,夏候聆辩认片刻才听出来她在说什么。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原来他在她眼中一直如斯,可他终究落到这田地了。
“咦?这小侍的身子怎么踢上去软软的,不像男人的身体啊。”
有人发出疑惑,没等他们再说下去,夏候聆使出浑身的力气将巴在身上的七七推开,七七倒在一旁又要扑上去,一人眼疾手快地狠狠地踩在她身上,令她动弹不得,“你他妈给老子老实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