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再璀璨,也照不清人脸。那人刚问过话,便有七八个jīng兵执火把将他们团团围住。待到火光一亮,那人先是一怔,随即粗声粗气问道:“韩信,这是谁?”
执戟郎中拱手道:“将军,这是张良张先生。”
那人转过脸来,驭马走近几步,在火光的照耀下一双重瞳尽显:“你便是博làng沙刺秦贼的那个张子房?!怎么长得……这么秀气,真是人不可貌相。”
从方才起一直未说话的张良笑道:“古人不可尽信。在下观项将军高大威武,势不可挡。项将军也确实少年英杰,武艺卓绝。如今将军归营,威势更甚从前,想必是襄城一役,将军已轻易拿下。”
项羽哈哈大笑:“这世上竟然还有你这样说话有意思的儒生!我未见过你,你却能一眼就认出我!襄城算什么,那帮子老弱病残不听话,我施了个巧计,破城后便将他们全坑杀了,今后看谁还不服我!”
那执戟郎中轻轻倒抽一口气,他身形微动,正yù好好说道一番,却听前面张良笑道:“将军威武,果真势不可挡。此等风采,世间再无二人,在下正是凭此才一眼认出将军的。”
项羽身心愉悦,觉得眼前这女人样的男人还真有些特别,便也与他多闲扯了两句:“多谢张先生夸奖。张先生是来找我叔父的吗?为何不骑马回去,偏要在地上走?”
张良道:“武信君海量,在下不胜酒力。”
项羽闻言哈哈大笑:“你与我叔父拼酒,自是拼不过的。韩信,你好生护送张先生。张先生,籍这就先走一步了!”语罢,扬鞭而去。
原先围着他们的七八个jīng兵也迅速撤退,四周很快又黑暗下来,恢复静谧。
项羽一路进营进账,原想对叔父报襄城的喜讯,熟料一掀开帘子却只看到叔父熟睡的样子。
他问一旁坐着的范增:“亚父,叔父今日怎么这么早就睡了?”
范增看见他,浑浊的目光和蔼下来,语气却是冷冷的:“哼,叫个病秧子给灌醉了。”
前方已是沛公的营地,篝火明亮。
张良转身,准备接过那侍卫手中的缰绳。
熟料那执戟郎中竟攥紧了缰绳,目光灼灼的看着面前的人:“张先生,方才将军说话的时候,先生为何没有表示?!我不相信先生能漠视一城人的xing命。”
张良背对篝火转头看他,虽明知他看不大清自己的表qíng,却仍然习惯xing微笑道:“韩信,你这么年轻,良就提醒你一句。有些念头能不能说出来,要看听你说话的人是谁。”语罢拍了拍他的肩膀,附在他耳边轻轻道:“也别这么轻信别人。”
然后转身毫不留恋的离去,徒留韩信一人怔怔的看着他被火光映亮的单薄的背影。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写历史同人,考据党请轻拍_(:зゝ∠)_
第2章零零贰
一.
高堂之上坐着一个男子,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脑袋,鲜冠组缨,绛衣博袍,艳丽的色彩却掩不住他面上郁郁。
台阶下站着的齐显道:“怀王可是在忧虑定陶被破之事?”
楚怀王忧郁的眼睛望过来,细不伶仃的胳膊有些不正常的用力绷紧,道:“定陶被破了,项梁也死了。这天下的走势该怎么样呢。他那个侄儿又特别残bào,孤这样的人怎么治得住他。”
齐显走了几步,略微思索道:“怀王,臣听说宋义在武信君出征之前就同他谈论过他此行必败,武信君不以为然,没几日,武信君果然战败身死。军队尚未出征就能窥见败兆,这宋义应该可以说是十分jīng通行军打仗了罢。臣以为,可让宋义作上将军,压一压那个项羽的锐气。”
楚怀王瞥了他一眼,目光轻飘飘的,声音也仿佛含着梦似的:“那宋义就是个儒生,还能压得住项羽这样的人物?”
齐显道:“臣观现下局势,沛公兵力虽逊于项羽,但为人宽厚仁慈,颇得人心。臣以为,怀王可以与诸将约定,先入关中者为王,然后令宋义领项羽北上救赵,沛公西略入关,让两虎相争,怀王可坐收渔利。”
楚怀王蹙起眉头,道:“项羽也不是傻子,这么明显……”
“怀王,项羽虽不傻,可也不是什么聪明人,还刚愎自用,一意孤行。此番与秦军对上,他身负杀叔之仇,必不会有异议。”齐显道,脑内浮现出前几日来找自己的男子那张美人儿似的笑脸,还有那柔夷一般的手推进自己袖内的上好的玉璧,口中不知不觉就带上了那男子对自己说的话,“此番必定会是沛公先入关,项羽xing格刚qiáng,定会两方争斗。就算沛公真的主持关中为王,以他的宽厚xing子,必不会为难怀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