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种种迹象看来,红莺确实是死于自杀的,并不是其他人将其勒死之后才伪造成自杀的迹象的。
但这些推理都是在现代没有那些诡异莫测的武功的前提下才能成立的,如果作案的是一个武功高qiáng的人,说不定真能直接把人活生生地套进悬梁上的绳索中,那么结果又另当别论……
想到这里,她心中的疑惑还是未有得以解答,下意识地望向另一边的薛姨娘,只见她一脸平静,眼中也并无焦虑不安的神色,甚至看起来还要比屋子里任何人都要轻松自在,仿佛只是一个局外人一样看着忤作检查尸体。
反观屋子里其他人,神色都有些恐惧与后怕,毕竟在自己眼皮底下死了人,还是上吊自杀的定害怕红莺会变成什么吊死鬼回来纠缠,因为平时在一个府里gān活时谁没有个嗑嗑拌拌,吵个嘴争个东西什么的,这丫环之间有关系好的,也有关系差的,现在看到红莺死去,各人都若有所思,或许在寻思着要不要去给红莺烧个香和纸钱……
也由于古代人迷信,所以平时那些嘴巴唠叨杂碎,哪里有八卦就往哪里钻的姨娘小姐们也许都怕了沾了死人的晦气,所以现在都躲在自己的院子里,没有过来这边看热闹。也只有薛姨娘现在行使着后院当家的权力,所以才不得已才过来处理这事儿!
顾唯兮回过神来后,那老头子也检查完毕,悠悠地站起来,向顾问天拱了拱手,神色恭敬地说道:“回侯爷,这丫环的确是自尽身亡!”
“嗯,辛苦老先生了,本侯差人领先生去账房去支钱便可!”顾问天对老头子的态度也算客气,毕竟忤作整天在死人堆里打jiāo道,指不定跟什么牛鬼蛇神也有些jiāoqíng,万是不能轻易得罪的,“来人,将红莺抬下去好生安葬了吧!”
顾问天话音刚落,便从屋子外走来两个身壮力健的小厮,拿了块白布往红莺身上一铺,裹了起来就往外面抬去,屋子里的人都吓得躲得远远的,让开了宽宽的一条道。
这个结果在顾唯兮的意料之中,丫环自尽之事本没有必要惊动府衙的忤作,但众口难封,相信红莺这事很快就会传遍整个青炫国,人们自会靠自己的想象脑补qíng节,指不定会传出安定侯府的主子杀人等荒唐的流言。只有像现在一样,请个权威点的忤作验尸,走走正规程序,将“自尽”一事盖棺定论,让外人挑不出刺,反而会赞扬安定侯府光明磊落,处事得当,合乎人qíng礼数……
“爹,虽说红莺的卖身契已经签给了咱们安定侯府,与她的家里人也就没了关系,但我刚刚听人说,这红莺的母亲和弟弟也着实可怜得紧,爹不妨派人给她家人一点安抚金,传出去也有利于咱们安定侯府的名声,不至于说咱们待薄了下人不是?”
顾唯兮觉得,这红莺虽然是下毒害她的人之一,但毕竟也是个身世可怜之人,受人买通也只是为了给母亲治病,这份孝心确实值得尊重。而现在人死灯灭,她也懒得与一个死人费心计较太多,况且她的母亲与弟弟是无辜的,安定侯府自然帮得就帮。
“嗯,你说得对!”顾问天赞赏地点了点头,无论如何,出了这事总会多多少少影响到侯府的声誉,倒不如给外人一个宅心仁厚的印象,也好盖过有心人的不利流言,想到这,就转头对薛姨娘说道,“你待会儿就去让账房给红莺的家人支五十两银子送过去!”
“是,侯爷放心吧,妾身知道了,待会就把这事qíng办妥当!”和以前周姨娘当家的时候不一样,现在当家的薛姨娘倒是慡快的应了下来,一点不显刻薄,这份当家态度让府里其他人也很是满意,顾问天见此也满意地点了点头。
闻言,屋子里的其他丫环婆子都瞪大了眼睛,小声纷纷,想不到侯爷居然这么大方就支了这么多钱给红莺的家人,毕竟这红莺当初可是已经签了卖身契的。而这五十两是什么样的概念?她们普通的丫环婆子平时的月钱不过是二钱银子,顶尖了也不过是三钱银子,怕是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银子,这红莺倒是真有福气,跟了五小姐和侯爷这么心善的主子……
顾问天也有一定的武功,自然听得到周围人的小声议论,满意地勾了勾唇,再看了看顾唯兮,心生感慨,想不到他这五女儿越发懂事了,在宴会上为他争了光不止,现在又让他赚了这么一个好名声,只是可惜这么个玲珑剔透的人儿要嫁给一个病秧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