萼儿却不回头,缨缨抽泣道:姐姐想一个人静静,请妹妹先回罢。我愕了一愕,正要起身,突然外面通传一声“皇上驾到”,我还没来得及起身,眼中只扫见米白色丝袍一闪,果然是文泽风般抢进身来… … 我忙着见了礼,萼儿却不接驾,直接转身扑入文泽怀中痛哭失声。文泽好一番柔声安慰,方才皱眉道:萼儿,朕听说你刚从她那处回来,莫非… …
萼儿看我一眼,对着他流泪道:天热,不过吃了一小盏茶。回来就… … 皇上,是臣妾自己不当心,臣妾请求您,千万不要为了臣妾而伤了与? ? 一与她的和气
文泽目中一寒,如有万千冷箭在其中闪动,闪动着,闪动着,他冷冷道:果然是她。朕早知… … 早知… … 可是,她又何必一定要赶尽杀绝?!
他看我一眼,命所有人等退出。我便迟疑了一小会儿,走在人群最后,却满心狐疑,退至中门口细细听了一回。只听文泽道:朕一忍再忍,全为顾念母子之qíng,可她却一再bī月补……今日说什么也要向她问个明白。
他这是要向德仁太后宣战?
我讶然,心陡沉… … 火光电石之间,脑中立时想起文浩临行前的让我设法协调好文泽母子关系的嘱托… … 是的,文浩为我做了那么那么多事qíng,我绝不能连他这一点小小的要求也做不到,此次即使幢臂当车,也断不能眼睁睁看文泽母子因为萼儿起了冲突——来不及多想,趁文泽仍在安慰萼儿,忙退出花等宫,吩咐莲蓬小莺回去,自己则快步赶至同chūn坞。
我赶至同chūn坞,完全不让同贵嫔开口,急,急道:姐姐,你现在什么也不要问,什么也不要说。如妹妹今日出事,请姐姐一定要帮我照顾好麟儿,若姐姐能力有限,请你求太后娘娘一定要保全他。
知她孕中难以阻拦细问,我说完最后一字,对着她深深一福,快步离去… … 一径快步走至永泰宫外的小树林中,静静等候文泽的到来。阳光从头顶树叶穿下,洒一地斑驳。知了仍在无忧无虑、肆无忌惮地高声歌唱。远处花圃之中,玫瑰芍药木攫桅子百合惠兰… … 朵朵灿烂,或浓紫,或雪白,或排红,星星.点点,或连成云霞… … 花香浓浓,署气阵阵… … 远远的,终于看见一行人拥着一脸寒冰的文泽过来,我忙着走出绿荫,行礼如仪。我款款屈身,低头道:请皇上留步。臣妾特来向皇上请罪——荣妃姐姐此次小产… … 原是臣妾故意所为。
文泽一愕,他的眼中掠过一道不属于这个季节的寒冷疑光。他看着我,淡淡皱眉道:慧妃,荣妃的事,怎么会是你来认罪——你说清楚些个。
是。我说。我抬眼望着他,淡淡回道:皇上,荣姐姐昨日在臣妾宫中吃过清署荷花糕儿,那糕本是臣妾亲手在小厨房中做的,其中原本加有藏红花儿——荣姐姐与臣妾一向jiāo好,因此并不怀疑。
是么?文泽问。他抬头看了一眼永泰宫的方向,他目中疑惑更深,但他的语气却仍然是淡淡的。
我一咬牙,回道:皇上,臣妾因见皇上宠爱荣姐姐,心生嫉妒,所以……所以下此毒手,还请皇上降罪责罚。
我跪在炎热的地上,拦住他赶去德仁太后宫中的脚步。我看着他明huáng色龙靴上金线绣成的五爪金龙,停在五彩祥云里,对着我张牙咧嘴。有汗自我额上滴下,汗珠落上青石地面,绽开一朵深色小花,又一小花… … 小花绽开着,随即在热烈的阳光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 我等了又等… … 仿佛等了一生那么长久,才终于听到头顶又传来声音——文泽疑而不? 叶的声音:你所言当真?现并无人指证你,你为何又要出面承认?你起来,朕还有事,没功夫与你玩笑。
我忙拦住他既将举起的脚步,回道:臣妾所说句句属实。臣妾害了荣姐姐小皇子后,心中一直惴惴不安,为避免良心谴责,囚此向皇上面前当面请罪。见文泽仍在犹疑,我又说:皇上您想,毒害皇子这样大的罪名,臣妾岂会胡乱承担?
文泽沉吟片刻,突然问道:朕且问你,你一届嫔妃,又从何处得来藏红花?
幸而早有想考虑,我不紧不慢地说:回皇上,臣妾以前托御药房的小禄子拿
的。
文泽看了李福一眼,后者忙上前一步,轻声回道:上次德缤娘娘误服藏红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