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去请二老爷来。
屋子里摆了四桌。
二老爷二太太大夫人陪着老太太一桌。
府里的姑娘们一桌,少爷一桌,再有就是姨娘一桌。
要是过年的时候,屋子里要摆上七八桌,不过那时候并不在松鹤院用饭,而是在怡安堂,边吃饭边欣赏歌舞表演。
安容吃饭的时候,不时的抬头看一眼大夫人,见她连眨眼睛,都疼的面容扭曲,顿时食yù大开。
沈安溪看着安容,关怀道,“吃那么快,小心伤胃。”
安容嚼着青菜,咽下去后才道,“中午急着给大哥抄书,根本没吃多少,这会儿实在饿了。”
嘴里有东西,说话是件极其不雅的事。
一般说话,都要歇下筷子。
安容说起抄书,大家就有话说了,福总管将经算大师要破例收安容做徒弟的事告诉了老太太。
老太太担心安容女扮男装的事闹得人尽皆知,有损闺誉,下令府里上下不许透露一句,否则家规伺候。
老太太这么围护安容,大家心里都妒忌呢。
尤其是沈安芸,她几天没来给老太太请安,老太太看她的神qíng很冷淡,全然不似见到四妹妹时的和蔼,同样是孙女儿,凭什么就那么不待见她!
沈安芸咬牙切齿的盯着盘子里的菜。
半晌后,才神qíng轻松。
是她蠢笨了,不应该和老太太对着gān,应该顺着她,才有机会退亲。
第62章 花笺
半个时辰,老太太歇了筷子后,大家就都不吃了。
一群人闲聊了会儿,就都各自散了。
等安容回到玲珑苑时,天已经很黑了。
正要迈步上台阶,忽然一只猫冲了出来,朝安容啊的一声叫了。
吓的她惊魂未定。
漆黑的夜里,一只眼睛透着幽光的黑猫显得整个院子都格外的yīn森。
秋jú吓的身子哆嗦,用手里提着的灯去赶那只猫。
那只猫望了安容两眼,迈步走了。
秋jú拍着胸脯道,小脸苍白,“太吓人了,我们还是赶紧回屋吧。”
不用她说,安容也不想多停留一步。
赶紧进了院子,等见到屋内丫鬟忙活的样子,安容的心才安定。
进了二楼,芍药见安容脸色苍白,吓了一跳,忙问,“姑娘这是怎么了?”
秋jú哆嗦着身子,道,“我跟姑娘一路走来都好好的,忽然从暗处冲出来一只黑猫,冲着姑娘就乱叫,你们听见了没有?”
芍药摇头。
海棠给安容倒杯热茶,不解道,“没听说府里养了黑猫啊,哪来的黑猫?”
安容碰着茶水,努力平复惊吓的心,正好这时候,雪团在她脚边乱转,吓的安容把手里的茶盏丢了,砸在桌子上,水啪嗒啪嗒的往下滴。
芍药赶紧把雪团抱起来,海棠则问安容烫伤了没有。
安容狠狠的剜了雪团一眼,恨不得丢了她才好。
安容抖着裙摆上的水,幸好是大冬天,不然肯定会烫伤。
海棠蹲下来帮她擦拭裙摆,安容瞧着,忽然眼睛凝了起来。
一大块湿迹中,有铜钱大小的地方颜色深一些。
安容转身去了浴室,把裙裳换下,轻嗅了嗅,倏然眼神冰冷,嘴角一抹讥笑划过。
一样的伎俩用两次,这一次还想她将玲珑苑让出来?
把手里的裙裳往地上一丢。
由着冬梅伺候穿上gān净裙裳,若无其事的迈步出了屋。
昨晚熬夜,下午又用心写书,安容早就乏了,舆洗了一番,就睡下了。
一夜沉眠。
第二天,秋jú把天蓝织金纱帐挂到折枝莲花铜钩上,又掀开薄纱内帐,见安容睡的沉,许是光线照she的缘故,眼睛动了动。
秋jú俯身,打算唤醒安容,却见到她耳朵里堵着一团棉花,不由得怔了怔。
芍药凑过来,打着哈欠道,“昨夜那只死猫叫了一夜,扰的人都睡不着,姑娘肯定也没睡好,别叫醒姑娘,让她多睡会儿。”
“小点声儿,就属你说话声最大了,”海棠压低声音道。
芍药嘴一撅,恨恨的看了海棠一眼。
海棠朝她一笑。
这空档,安容已经醒了。
见三个丫鬟围在chuáng边,安容把塞着耳朵的棉花取下来,丢在了chuáng边的小几上,问道,“昨夜那只猫叫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