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从来没有皇上会这么做,他到底还是没有弃我于不顾,皇上地意思很明白,他不会废我降我,也不想立萧吟。
这一次是彻底和那帮子人扯破了脸皮,哪个再有疑义的,就大刀阔斧了。
可这大刀阔斧背后的艰辛,不用细想我也明白,皇上做事从来都细致稳妥,雷厉风行不是他的风格,可他为了我都做了。
从推孝慧端皇后使她瘫痪开始,到迅速处理单政和他两个儿子,短短一月做完了他花了十几年布置的事,可其中的难处又有谁人不知呢。若不是因为缜儿夭折,他不会这么孤注一掷。
他,他才是何苦啊!
德顺公公说地对,失去缜儿我心如刀割,皇上又何尝不是?
景孝宫众人晓得皇上翻了牌子都很开心,我这次回来,宫中传言我圣眷已经大不如前,皇上很久都没有留宿后宫,今儿个我又成了第一人。
皇上来地很晚,到的时候已经快三更了。
等伺候地人都退下,房间里只剩下我和他两个人的时候,空气又被沉默所笼罩。我低着头,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
半响,我听到皇上长长的叹息声,就在我以为皇上会转身离去的时候,感到一双手将我拥入怀中,紧紧地让我的脸靠在他胸前。
皇上身上的木兰香就这么充斥了我的整个思绪,这香气是毒药是蛊惑,鼻头一酸,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这么多年相处的种种,他为我做的一切一切。
我再也克制不住了,伸出手回抱住皇上,眼泪糊了我的眼,我轻轻叫他,声音模糊不清。
皇上没有安慰我,只是收紧了臂腕,让我把心中的所有的qíng绪哭出来。
“皇上……”
“恩……”
“皇上……”
“恩……”
等睁开眼睛看着明亮的窗外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昨晚我哭着哭着竟然睡着了。
碧儿进来帮我洗漱,把铜镜端我到面前,笑道:“好好照照,眼睛都跟桃子似的,赶紧拿帕子捂一捂,省的等下被人看见,笑话死。”
“就你最爱笑话我。”我赖在chuáng上不肯起,接过帕子捂上,“皇上呢?”
“上朝去了,有留了话,说晚上还过来。”
秋意渐浓,气温也就渐渐低了下来。
皇上经常过来,留宿的日子也多。我问过他,前朝那帮人现在怎么样了。
皇上喝茶的动作顿了顿,看着我的眼睛,正经问我:“若我要立你为后,你怎样?”
我直视他的眼睛,道:“还是那句话,皇上若真心待我,是后是妃都一样;若不真心,高处不胜寒,没意思。”
皇上听完倒是笑了,拥过我,不再多说了。
我靠着他,心里头却是清明的,前朝那些大臣怕是被皇上之前的qiáng势态度给唬住了,一时不敢动作,不过等到萧吟生下皇子之后,就会卷土重来。到时候,免不了又是一顿折腾。
第一百七十九章 无题
宫里的日子若是无事,过得就会飞一样的快。
眼见着入冬了,事qíng也就多起来了。大小节日都要做不少准备工作。这些事,在出宫前的那个冬天,代替生病的孝慧端皇后,我和曹宝珍接触过一些。现在做来也顺手了很多。
空闲的时候就难免唏嘘,一转眼两年了,当时忙碌的时候缜儿还在身边,如今已yīn阳相隔。
公孙懿然为人沉默了不少,但是做事还是同之前一样,仔细规矩。在萧吟养胎,曹宝珍又不爱弄这些复杂枯燥的工作的时候,她是个很好的帮手。
那日处理好公事,也到了用晚膳的时辰,我唤她说:“今天皇上不过来,留下来陪我吃个饭吧。”公孙懿然点头应了。
饭菜上桌,公孙懿然却是胃口缺缺,还不住出神,我看了她一眼,让屋里的人都出去了。
“然婕妤,有心事不妨同我说说。”
公孙懿然抬头看着我,末了道:“娘娘恨我吗?”
“恨你做什么?”我闻言失笑,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那些话陈贵人也同我说过了。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她的错,生死有命,再不舍再痛苦也是无力挽回的。真要怪,就怪我抱着他坠湖。”
公孙懿然和陈霖韵一样,都对缜儿的死有些内疚,可这一切追究起来,都是我的错过,我不能怪到她们身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