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竹只好辩解:“这叫慢工出细活儿,我要做便要做最好的,相公难不成喜欢穿粗糙的衣裳?”
最近像这样的扯皮是越来越多了,雨竹有些汗颜,真是越活越过去了,忽然想起一事,便扯开了话题:“蒋家那边怎么样了?前些日子不是说闹得很凶么?”
程巽勋挑眉看她,捧着热茶啜了一口,“忙了好几日,可惜一直没找到什么凭借,现在只得让巡城的小队在蒋……宅前巡视的次数多一些,免得那些泼皮、闲帮上门闹事……其余的只得慢慢寻找。”这还真是没法子,蒋家也是有苦说不出,难怪蒋家老太太那般厉害的女人都要上吊了。
不过这程氏可真是沉得住气,难不成她打算和离?不然为何回了娘家,连婆家的一点事qíng都不管不顾,每日只顾着打理母女关系。
雨竹目光转到程巽勋身上,男人约莫正在想蒋家的事qíng,眉头微皱,眼睛盯着杯子里的茶叶想的入神,修长的手指无意识的轻轻抚触着光洁的瓷面,浑身都洋溢着沉稳可靠的感觉。
想着想着思绪又飘到他背上的那块疤痕上,雨竹嘴唇抿起,心里忽然有些酸酸的……
第173章 程氏的疯狂
思谦堂暖阁内,温暖如chūn。
镂空错金螭shòu炉内静静燃烧着香煤,这是宫中用新法制成的,因是捣炭为末,再加入枣梨汁合之为饼所成,所以烧起来不仅无烟,而且还带着淡淡的清香,门窗虽然还紧紧关闭着,却一点也不让人感到憋闷。
椅背上铺着厚厚的椅褡,上面绣着碧霞云纹联珠对孔雀纹,既端庄又不显得过分奢华。
程巽功身姿笔挺的坐在谢氏的下手,尽管在自己家中,他还是半点没有放松下来。
谢氏端坐在huáng花梨雕寿字禅椅上,看着一脸严肃的长子,眉头微皱,“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事?”
“这不是什么小事。”程巽功薄唇微张,坚定道:“大姐这样做不合适,您不该纵容她。”
谢氏反问道:“她都带着墨哥儿上门了,你说要怎么做,难不成还将人赶出去么?”
程巽功眼底闪过一丝恨色,“出嫁从夫,大姐又没有和离,而且这会儿夫家有难,她这般行为,岂是程家女儿所为?”
谢氏闭了闭眼,想了一会儿,问道:“那蒋家之事难道真的就没有回环余地了么?”程家女儿从来没有和离的例子,难不成真要走到那一步。
“……母亲还是莫要打那种主意为好。”程巽功脸色难看,“父亲也是不会同意的。”
谢氏自是知道老公爷定然是不会答允,如今蒋家败落至此,要是这当口闹出和离来,程家一个冷血无qíng的名声是跑不了了,而且女儿家和离名声肯定不好听……自己与他这么多年过下来,怎会不清楚他的想法……
程巽功长指轻叩紫檀木的桌面,冷声轻嘲:“要是二弟真的把蒋家保住了,不知道大姐还有没有脸面去道声谢……”
关于长女所做之事,谢氏知之甚清,也不好辩驳,只得一声叹息:“也过去这么些年了,勋哥儿这几日为蒋家忙忙碌碌,我看着似是不怎么介意了……既然云丫头愿意改过,那就各退一步吧。”
谢氏年纪大了,加上身子不好,孙辈又稀少,xing子也不如年轻时候那般刚烈、是非分明了,总是希望一家人热热闹闹的,便出声劝道。
程巽功一声冷笑,俊脸含煞:“哈。”那双酷似程巽勋的黑眸中隐隐酝酿着风bào,历经沙场战争鲜血洗礼的气势凌厉又冷酷,“别说是勋哥儿,便是我都不原谅她,绝不。”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早在她拿手炉往勋哥儿脸上招呼的时候,我心里便不当她是大姐了。”
谢氏眼中浮现出痛色,嘴唇哆嗦着,“她这次是真心悔过了,不像之前……”
“一次次的动手,再一次次的道歉哭求……”程巽功忍不住打断了谢氏的话,冷哼道:“母亲您还敢相信……再说她现在不低头能行么,夫家败落成那个样子,要是回了娘家还不表现好一些,难不成她堂堂侯夫人甘心过苦日子么?”
“就如你说的这样,归云没了依仗,以后自然要靠你们兄弟俩过日子,哪里还会再动手做那些事……而且,你和勋哥儿都大了,还怕她一个妇人不成?”谢氏心肠虽硬,临老也不愿意看子女不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