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风走到殿门口就止步,我独自入内。西日昌缓了面色,低声道:“算了,你说得对,犯不着跟小人唧唧喳喳,咱们等着瞧!你去吧,与陈隽钟说下,把鸾凤宫的地阶改下,只要她们在鸾凤宫,就算把殿顶拆了,都照办。”
苏堂竹领命而去,我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他对我点点头,我来不及示意,他已经过去了。
我走到西日昌身旁,祸害已经换回人畜无害的面容,拉着我的手道:“你来啦?”
我微一皱眉,这是句废话,显然他心境还没平。我缓声问他:“怎么啦?生哪个气?”
他眉一挑答:“俗话道阎王好过小鬼难缠,徐端己是个软柿子,但她带的那贴身侍女比鬼还难缠。成天挑三拣四,要这个要那个,要到了还说她南越的好。我叫苏堂竹天天陪着逗她们玩,这不,今天玩到要把鸾凤宫的地面都掀了,换成她南越的木地,好叫妃嫔们都脱了鞋光着脚进去觐见。”
我不禁摇头,确实过分。
西日昌薄唇浮出一抹冷酷:“我倒是玩得起,她拿什么玩?”
我心道,暗地里除掉不就得了?而这想法令我觉得自个可怕。那人gān我何事?当下,我再次摇头,问道:“你这时候唤我来,什么事?”
西日昌的冷笑变暖,骚着我的手心反问:“你说呢?”
我极正经的道:“吃饭?”
西日昌笑出声来:“好,先吃饭。”
果然是吃饭,只是吃着吃着吃出别的味儿。他摘了我的面纱,与我对坐,眸光不时晃来瞟去。我装作没看到,吃我自个的。酒是温的,饭是热的,菜是香的,人是好胃口的。因为,很饿。
卷十二;4(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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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晚膳后,西日昌暧昧的道:“我们去做一件有趣的事,如何?”
我迟了片刻,点头。
西日昌起身拉我走,与我想的不一样,我们出了宫。在宫外等候的马车里,我们换了夜行衣。
我问:“什么事有趣?”
西日昌微笑道:“听chuáng角。”我觉得很无趣。
扮作车夫的陈风驾车,七转八拐的到了座豪宅后门。西日昌拉着我的手下车,下车后放开,低声道:“不能老让我抱着,得自己走了。”
我心道,我可从来没让你抱着走。
跟在他身后,我们飞身上墙,潜入豪宅。他仿似熟门熟路,估摸帝皇偶尔也无聊,爱听chuáng角。避开宅内侍从,我们潜到主院。未进院我便感知里面有戏,而且戏很夸张。西日昌回头瞄眼我,他黑色蒙巾上的一双丹凤夜色中如láng眸发出幽光。我斜他一眼,他幽光流转,极细的问:“有趣吧?”
我不理他,掠过他身侧往前,换作他跟我身后。
主院正厅一对男女正在调笑,他们说的话起初听来有点意思,但仔细听来却假得很。二人的身貌一看就不是主子,估摸就是二个幌子。
我们悄悄施展上曾身法从梁上穿过正厅,后厢房才是西日昌真正要听的戏。趋入过道,我们双双止步。不用再潜入,厢房深里的对话以我们的修为都听得到,也不能再进,二人之中一人修为不低。
另一个人是邱腾。听他们言语,似的在谈论西秦邱芬。无非是邱二小姐处事得当,善行义举感动了不少西秦百姓。
武者说完邱芬的近况,提及了邱芬的意向。“二小姐请示大人,她能否送一批西秦人入户大杲?”
邱腾当即道:“我搭的钱已经够多了,再弄人回来,得不偿失。再说,要的又不是人!”
武者迟疑道:“说起钱,有个事不知该不该说。”
“跟钱有关的当然要紧,快说。”邱腾的语气与平日每问必好截然不同。
武者道:“不是很确定,属下以为陛下掏不出那么多钱给二小姐。虽然陛下有钱,白家还有小金库,但陛下从周怀梦那里要不到多少,白家更不会白白给我们邱氏做脸面。”
邱腾顿了片刻,问:“那你的意思?”
武者又道:“我们在西秦腹地,隐约耳朵闻有几家权贵家中失窃。不知是不是陛下gān的?”
邱腾哈哈大笑起来,笑罢道:“我就知道陛下手又黑心又贪!好了,这事我们就当不知道。这回不管陛下打什么算盘,对我们有好处就gān,没好处的绝对不gān。芬儿这下出脸了,可惜这孩子心肠太软,赏人活命饭就够了,弄人回来不值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