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讶的望他。从西日昌掌缘获取一块国土,谈何容易?
侯熙元沉声道:“不错。黎黎,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西疆想想。西疆被奴役多少年了,换个主人还不是一样受人掌控?若木西族这位兄弟说的事成了,往后你即便还愿意跟着西日昌,他也会有个顾念。”
我的头脑一片混乱,只见慕西雁将蓝鉴石递还给侯熙元:“你拿着它,到西疆去,我木西族人见它如见族长。他们一定会听从于你。”
“那你呢?”
慕西雁道:“我守护大人。”
侯熙元捏紧鉴石,盯着我道:“黎黎,我知道你对西日昌用qíng已深,但有件事请一定要记住,我侯熙元会在西疆等你。”
他不看好我与西日昌,正如我也不看好他到西疆能有所作为。听着二个男人jiāo换彼此族人的联系方式,听着他们关于时局的推测和利用,我只觉得自个身在网中。每个人都有野心,都有yù念,他们编织一张张或大或小的蛛网,或张网以待或狰狞猎杀。qíng感也是一张巨大美丽的罗网,用它捕获女子的心最合适不过。
“黎黎,这是乱世。”侯熙元道。
“大人,昌帝没有说错,你的心到底是软的。”慕西雁道。
我缓缓起身,整理了下自个的衣裳。
“究竟如何是对如何是错,我无法定断。”我摸着腹部道,“我本来一直不觉得,但你们今日叫我觉得,我确实有了身孕。我有了他的骨ròu,我有了孩子。”
侯熙元瞪圆了双眼,难以置信的望着我的肚子。
“我的孩子孕育于乱世的腥风血雨中,孕育在权势的争锋残杀中,我这个做母亲的能做什么呢?前几天,我又杀了人。无论我愿意与否,挡我孩子父亲前路的人,我都会亲手杀了。”我感到了悲哀,清醒的悲哀。我的命运早同西日昌紧密相连,并且与有没有孩子没有因果关系。有了孩子,只叫我更明白,我会为他做什么,做到什么地步。
“就当我今日没来过,没见过你,什么都没听到过。”我黯然,几乎迫着声道,“侯熙元,请保重。”
说完,我再承受不住房间内压抑的气氛,夺门而逃。
卷十八;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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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自个是如何跑回皇宫,慕西雁一直无声无息的紧跟着我。我眼前总出现幻觉,我的兄长微阖着双目,挂在老贼手中,以眸光喊我的样子。我的族人躺在血泊之中,浓重的鬼幽之恨惨淡了天空。西日昌将我压在身下,嘴中不知在咒骂什么。西日昌将我扣在臂中,我怎么都挣脱不了。
妃子血发出沙哑的哭声,永日无言不休的响着厚重的抨击声。我的眼前一片黑,我甩了甩头,再睁开眼,原来,天已经黑了。
我深吸一口气,疾步冲入太医院,揪起苏堂竹的衣襟,喝问:“说,我兄长关在哪里?”
太医院的人见我架势,早溜得一gān二净。苏堂竹瞠目结舌的问:“你要问什么?”
“我的兄长黎容,被你师兄关到哪里去了?”
苏堂竹轻拍我的手:“先松开我,小猪!”
我松开他,他沉静的问:“你确定你的兄长在我师兄手中?”
我皱起眉头:“难道你不知道?”
苏堂竹摇头,我失望的坐到了椅子上。苏堂竹没必要骗我。
“跟我仔细说,什么时候,什么地儿的事。”苏堂竹冷静的问。
我隐去侯熙元不提,将当年发生的事对他简单一说。苏堂竹听后沉默了许久,才沉声道:“我想我是知道的。”
我立时激动的站了起来,他却缓缓道:“小猪,你别伤心。你的兄长应该已经去了!”
我跌回椅子。
“当年我师尊带着师兄去了次西秦,回来后不久师尊就仙逝了。我听师兄说,师尊是为了救一个不识好歹的倔小子才会劳累。师尊年纪大了,受不得累,更受不得气。我跟师兄说,要见见那小子,师兄说也死了。那人应该就是你的兄长。”苏堂竹低声道,“如果他还活着,师兄没道理不让你见他。所以你别多想了,师兄虽然心狠,分寸还是知道的。”
“是这样吗……”我喃喃。
“我不知道你从何得知你兄长的事,师兄gān了很多坏事,但说他坏话的人未必存着好心。小猪,要相信师兄。他不想你知道的事,你就不要去查。”苏堂竹忧郁的看着我,“你看你为了这事大动肝火,对身子不好。这些年师兄待你如何,我都看在眼里,他要再像从前一样待你,我第一个就会站出来。他若辜负你,我就算舍了一切,都会带你离开……哦,我的意思是……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