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似停了,chūn夜妩媚而至。西日昌无声的搂了我一夜,次日他亲自为我穿戴整齐,抱我上了回盛京的马车。在车里,他让我卧在他膝上,不时抚着我的后背。chūn风传送一阵阵青糙味儿,一切都仿佛回到了昨日,一切又与昨日不同。我再没有挣扎,没有不甘,只有顺从,还有点疲累。
快到晌午的时候,他忽然冷不丁的问了句:“可以为我做一切?”
我默默点头。
他沉默了片刻,道:“提着叶叠的头来见我。”
我倒吸一声。
“做不到吧?”他淡漠的道。
我勉力撑起身,他却按下我,轻描淡写的道:“不用了。你的底线我已经知道了。”
午间马车停了,我们在车里用午膳。我食yù不振,吃得很慢,他吃完后,下车去与陈隽钟说话。他走后,我忽然觉得恶心反胃,妊娠反应终于在我身体状况变差之后出现。我探头出背yīn的车窗,吐出一口酸水。回头再看食物,却是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西日昌回来后,盯了我的脸。我回以倦倦一笑。
“面色很差……”他迟疑了一会,又道,“前些日累着你了。”
“还好。”
西日昌又看了我面前几乎没怎么动过的饭菜,挑着眉道:“你还是挑食!”接着,他矮身在车柜里翻出了一个瓷罐,塞到我手里。
“幸好来的路上,我随手带了罐,本来打算自个当个零嘴的。”
我打开瓷罐,嫣红色的桃脯,映红了我的眼帘。
“别太感动了,我记xing很好,都记着呢!”他命人收了饭菜,马车重新起程。
我捏了一块桃脯,慢慢咬咽。桃脯的滋味五味俱全。
卷十九;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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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我安静的躺在他膝上,不敢再俯卧不敢再动弹,只怕眩晕的恶心感破坏了这一段珍贵的安美。他捉着我的一只手,闭目养神,面容掩在车厢暗灰的光线中,空气中无数颗微尘飘浮晃动,仿佛为他的形貌添加了蛇足的注解。他的静美是暗涌积蓄的潜流,很难确定当力量突破了jīng控,是银河奔泻还将洪shòu肆nüè。我现在能确定的是他并非对我无qíng,但是他掩饰的很好,表达的很反常。
我的记xing也很好,与他共度的岁月,点滴片段我都记得。早些年他对我是无qíng的,荒yín的摆布,任意的玩弄,那段时年他时而风流时而独断专行,但实际的qíng形就如他所言,他有滋或无味的消遣,从中获取和享受男人的荣耀。但当我从唐洲回来后,我们之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对我用了气劲,以获得身心更愉悦的享受,而在此过程中,对赋予他快活的女人我,他使尽了各种手段,威bī并笼络,诱惑加体恤,一步步将我改变成适合他的陪伴。他若真的无qíng于我,就不会为我再造琵琶,就不会大力搓痛我后要我治不育之症,就不会在我身上一直耗费jīng力。如果他只要一个女人身体的温柔舒适,一位武者的绝世武学,那么在得到后,就无须再làng费多余的心思。他硬拉回濒临死亡的我后,也在我颈边嘶咬,他其实是怕的,畏惧此后无我的日日夜夜,他将继续乏味的从各色花骨朵上寻觅片刻的温存。对他来说,那些娇艳鲜嫩的女子都是一样的,同十四岁的我一般,玩腻了就可以丢了。他无疑是可怕的,骨子里早渗透虚伪、残bào和蔑视所有良知的独断,外表却披着俊美、睿智和孤独的外壳。可我却偏偏被他打动,在头脑清楚仇怨未了的qíng况下,恋上了他温qíng的怀抱,恋上了他冷酷的充满yīn谋的危险。与高尚无关,与热qíng无关,我曾封闭多年的心门在长久的yín色下,逐渐开启罪孽的沉沦之声,直到今时今日的无法自拔。
他握着我的手,我要的就如此简单。马车奔驰的颠簸,一波波如同奔流不息的江河,带我们回盛京。回到盛京,我就与他说吧,我的君王,我们有了孩子。
晚些时候,他休息完了,拉我入怀,轻柔的抚弄我的身躯。“拿你怎么办呢?我现在又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你。”
我的心一颤,忽然qiáng烈的恶心感袭上胸腔,跃到口腔,我连忙扭身趴到车窗口。
“你怎么了?”他的手跟到了我后背,轻拍几下。我什么都没吐出,gān呕了几下。他狐疑的搭我脉搏:“脉相很正常啊……”
我喘息着坐回他身旁,他又抬起我的下巴,“脸色确实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