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子血/罂粟花开_作者:周梦/周坏梦(90)

2017-04-24 周梦周坏梦

  西日昌望着我道:“孙文姝,你跟旁的女子并无区别。你的父兄虽是朕的肱骨之臣,但他们将你送入宫中的那时起,你就再不是孙家的人。与其说你家人托人求qíng,不如说你有个好名字。你的名字呐,那个字,是朕此生唯一无法割舍的人。朕下令所有官宦之家凡名字有姝者,年龄适宜都必须参与选秀,你是唯一一个通过三选的姝秀女。”

  孙文姝躬身幽幽道:“文姝谢过贞武皇后。”

  我默默的听着,唯一无法割舍的人,他的唱功听似更佳了。西日昌对我粲然一笑,好吧,听了他如此动听的言辞,我给他斟了酒,将酒樽递上。他轻咬樽口,一气饮尽。抬眼,似笑意更浓。我取过空酒樽,在清冽冽的琴声中,他继续道:“可惜你叫朕很失望。你一入宫就犯了一个错。西门将你遣出储秀宫,你就不该回来。你若安生做一阵宫女,日后朕自会升了你身份。能忍该耐,你没有你父兄的沉稳,毕竟年轻呐!”

  “文姝知错。”孙文姝泣声。

  西日昌把玩着我一缕飘落的长发,温柔的语调却如同钝刀,磨过我的心。“朕从来都舍不得在西门身上留下任何伤痕,即便有苏堂竹那鬼斧神工的医药,朕都舍不得打她一下,抽她一鞭。”除了最初折断我手腕,他后来确实没有伤我,但他qiáng加于我的宠幸比伤我更甚。

  温柔的语调一转,西日昌轻蔑道:“可是你呢?你竟敢落西门的面子,谁给西门难堪就是给朕难堪。想必你也得到你父兄的回信,不要招惹西门是吧?”

  孙文姝已啜泣出声,可更残忍的言语还在后头:“其实你跟西门你们都不知道,呵呵,你的信,是你的父兄亲自jiāo到朕手上的,而朕只是想看看西门的反应。”

  “可你这个坏东西,只知道睡啊睡啊的!”西日昌对我笑道,“今晚就偏不给你睡!”

  少许惊诧之余,我有点茫然,我该如何回应?琴音婉约,似要拨乱人的心绪,打动人的心肠。多少是真多少是幻?分不清,不想理。可那人钻入我怀中,一个劲的蹭。最后,我对自己说,他醉了,我没必要听进醉话。

  西日昌找着了他认为舒适的位置,在我胸口闷声道:“总算你比那个姓宋的明白事理,明日开始,只要在昌华宫,你就不是才人,而是西门的婢女。”

  孙文姝谢恩而退。她走后不久,琴声悄然而逝,西日昌揉捏了我几把,放开我后,他的长发dàng过已敞的衣襟,坚实白皙的胸膛,在黑红相衬下,分外诱惑。那是种明知罪恶,却依然放不开眼的诱惑。

  卷七;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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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当我看到自个,一样敞开的同色衣裳,一样凌乱暧昧的姿态,我的心终于乱了。乘他解我面具,我捉起酒壶,径自灌了下去。冰凉的酒液顺着我的唇角,流过脖颈,流到胸前,不知不觉中,我饮完了整壶酒。醇绵在口中蔓延,热辣在胸中流淌。

  西日昌含笑起身,不知从哪里取来了一个酒坛,丢给了我。我接住,挑眉道:“今晚不醉不归。”言毕,我拍开坛口,捧起就灌。

  “悠着点呐……”他走回,夺过坛子,却是自个倒灌一通。我抹了抹嘴,意犹未尽,宫廷的酒液就是不一样。他放下坛子,歪斜坐下,染上粉色的面庞凑来,我以为他又要蹭我,他却吻上了我的唇,度来一口酒。不知是醇酒熏人,还是他极尽缠绕,我不禁伸出双臂勾住了他。我们细密的品尝吮吸对方的唇舌,甘甜辛辣润湿涩喉的滋味,一应俱全。

  良久他才移开唇,一丝银线从我们唇边断落。他温柔的望着我道:“不能光吃酒不吃别的。”

  我也觉得有点饿了,举筷之间他又道:“今晚不用跑来跑去,慢慢来。”我顿了顿。

  不用他说,我也知道今晚注定漫长,漫长到我无法确定是否能看到明日的晨光。

  后来,我醉了。我从来没有醉过,往年只见倾城苑的女子酒醉,女子醉了大约分二种,一是酒后疯言乱语,二是像一条剔了骨的蛇,烂泥倒地。不幸的是我二种皆是。

  我趴在西日昌身上不知说了什么,除了索酒,我肯定还说了别的。我更不知道西日昌对我说了什么,我唯一记得的是他始终在为我递酒。酒坛子一个接一个被他变出来,我倾空了一坛又一坛。他也许蓄意灌醉我,但实际上是我自己想醉。人人都说酒是好物,一醉解千愁,人人都说酒是坏物,借酒消愁愁更愁。好也罢坏也罢,需要时就好,无用时就坏,翻来覆去不过一张嘴二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