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将军,沈峻之就算是比较成功的,而当然也有那种窝囊的,只不过是挂个虚名,听着好听罢了。当然,这种将军,一般是都是朝廷给那些有关系又没实力的人准备的。平时也不领重要的事儿,就那么混吃等死就行了。没有权利,管不了事儿,也闹不了事儿。
沈玉阑觉得,这个将军能带那么多的兵,肯定也是个人物。只是这样一个人物,在朝廷里却没什么名气,倒是真的奇怪。
沈玉阑带着这种好奇,整理了一下衣衫,又调整了心态,静静的盯着对方降临。因为她受了伤,所以她也不能下chuáng去,只能这样靠坐在chuáng上罢了。不过这个时候,大约谁也不会计较——唯一一点值得忧虑的是,对方男人,而她是未出阁的女子,其实这样见面,多少是有些不合礼数的。
不过沈玉阑,却是已经不在乎这些了。能捡回一条命,她还有什么可在乎的?
况且,对方是她的救命恩人,真要计较起来,其实也不是什么不可以的。
在沈玉阑的注视下,一个颇为高大的男子走了进来——那妇人倒是没进来,却也没关门,就那么站在门边。这样一来,既给了他们说话的空间,也不至于算是私下相处,孤男寡女。
那位靖威将军,身上穿的是崭新的常服,深青色的,上头也没绣多余的花纹,料子也是jīng细的棉布,穿着最是舒服。因为他身材高大,所以一时间沈玉阑倒是没看见他的脸,只觉得对方气势迫人,的确是有那么些号令千军万马的气势。
而顺势抬头,沈玉阑在看见对方的脸之后,就彻底的愣住了。
对方倒是没有什么不自在的,从容不迫的在窗下提起了一把椅子,然后放在了chuáng边,再一屁股坐下去,动作行云流水。
沈玉阑愣了好半晌,终于找回了声音:“你回来了?”声音里微微有些震惊,又有些惊喜。
对方点点头:“回来了。”随后嘴角戏谑的一翘:“刚回来就看见你如此láng狈的样子,倒是惊喜得很。”
沈玉阑听了这话,脸上的肌ròu微微抽搐了一下,最后垂下头叹了一口气:“好了,别再嘲笑我了。齐宇舟。”
是的,齐宇舟。眼前这位靖威将军,赫然就是齐宇舟!当年赌气离开,一连着好几年都没了音讯的齐宇舟!
齐宇舟已经是大变了摸样,早不是当初那个小子,而是真正的长成了个男人了。身高猛窜了一截不说——就是面容,也似乎是有些改变了。或许改变的并不是面容,而是气势和神qíng。若不是刚才唇角微挑戏谑一笑的样子,只怕沈玉阑还未必敢认。
齐宇舟不笑的时候,俨然就是一副冷面雕塑的样子。当然,这个样子,也可以被称之为有威严,有气势——越是不笑,就越是衬得目光冷峻凌厉,完完全全的就是两柄利刃,直直的,不带丝毫拐弯抹角的,让人有些招架不住。
不过沈玉阑……还真不觉得害怕。许是认识得太早,齐宇舟小时候那副桀骜不驯的样子太根深蒂固了,以至于,认出来之后,齐宇舟的那种威严和压迫气势顿时就在她跟前不起作用了。
沈玉阑苦笑:“不过,倒是真没想到,再这么多年后第一次再见,竟然是这样一幅qíng形。也是巧了。对了,还没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齐宇舟的反应却是和那会子完全不同了,在听见沈玉阑这话之后,竟是微微一笑,“是有救命之恩。不过,倒也不白救你。将来用得上你的时候,你可得报恩。”
沈玉阑被这话窒了一回。半晌噎得没说出话来——不是,怎么着,她也没想到,对方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句话,沈玉阑忽然就意识过来——齐宇舟真是和小时候不一样了。而且,那话里淡淡的疏离,怕是他还在生当年的气吧。
想到这个,不知道怎么的心里竟是有些难过和颓然起来,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末了只是gān巴巴的应了一句:“嗯,我会报恩。绝不会赖账。”
齐宇舟似乎也没有多余的话,也是没再开口,gān巴巴的坐着,却也没有告辞的意思。
沈玉阑心里失落了半晌,又尴尬了一回,最后就剩下纳闷了。不过,却还是不知道说什么,只能gān巴巴的等着——等到齐宇舟坐不住了,自然也就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