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小女素不喜武,两个妹妹还在背诗的时候,她就已经懂得写文章了。”徐长枫又听大师细数长女之才,未来前程是光明灿烂留名青史等等诸如此。
袁图大师又转向幼女徐回。
他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叹道:“yīn间将军,非此女莫属。”
此话一出,众皆哗然。
徐长枫掩不住喜色。先前诸位神师所写都很含蓄,唯独袁图一口揭破,让他大有面子。西玄上一任yīn间将军是在五十年前,年仅二十五便逝,这虽然是yīn间将军的宿命,但,能在徐家出一名yīn间女将军绝对是徐家再添一笔的无上荣耀。
徐长枫赞许地看了眼幼女徐回,转向徐达。“达儿,过来。”
徐达心里百般不qíng愿,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
“袁图大师,这是次女徐达……”
袁图在看向徐达时,面露古怪。
徐长枫淡淡扫过徐达,道:“大师直说无妨。”
“大人……何不私下说?”
徐长枫当下脸色微变,见到宾客个个好奇不已,又qiáng自笑道:
“无妨无妨,大师尽管说吧。”
“只有四个字。”
“四个字?”徐长枫诧道。比两行话更短?
“二小姐一生,平顺、温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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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ūn风正甚,chuī起浅浅沙土。
锦衣青年以宽袖遮风,撩过红幔,走进红色的雅棚笑道:
“容治兄,可否借小弟搭个位看角抵,我那儿正迎风,弄得一鼻子灰呢。”
被叫李容治的青年,雍容尔雅,含笑道:
“西玄童谣笑称chūn天的风像闹脾气的孩儿,果然不假。临秀,还不快替北瑭王爷搬张椅子。”
这间棚子是大魏质子李容治所有,来访的是北瑭质子温于意。
天下虽然主分四大国,但也有边旁小国夹fèng中求生存。自百年前四国主张以jiāo换质子换来和平后,如今的西玄京师有着来自各国的质子,其它小国的质子自然不如四国质子来得备受礼遇,而大魏与北瑭正是四大国中的两个。
西玄皇族、百姓极喜角抵,时常一场赛事造成京师万人空巷,今日角抵赛将为连日的比赛划下终点,内围的棚子都被皇族占去,外围才是一票难求的百姓区。侍从临秀连忙搬来椅子,放上锦垫,送上新茶,不敢怠慢。
温于意笑着撩袍坐下,懒洋洋道:
“上个月容治兄府里遭贼啊,听说这贼厮误杀你府里侍从,最后眼见逃不了,就咬舌自尽了,是不?”
“什么事都避不开你的眼。”李容治亲切地微笑,转头对着临秀道:“风停了,把幔子打开吧。”
挡风的红幔被拉开,由这角度望出去,正是观看角抵的最佳视野。
“两个大男人光着身挤来推去的,有什么好看的?”温于意嘴里说着,但仍是兴致勃勃地看着,同时下了句评语:“若是西玄女子光着身玩角抵,那大有看头。本王必会次次欣赏,绝不放过。”
李容治只是微微一笑。场中ròu体相互角力,忽而壮汉抓住对方ròu搏下的漏dòng,借力托起那庞大身躯抛了出去,大喝:“下去!”
一时之间,只见场中huáng沙滚滚,振奋鼓声立起,百姓激动鼎沸了。
李容治虽然很捧场地观看,但这样的bào力与他本xing相违背,没多久就见他心不在焉,有时还不忍地撇过眼去。
棚子里的仆役彼此对望一眼,暗暗感慨自家主子果然是面善心软的好人。
北瑭温于意嘲讽一笑,东张西望一番。场子旁有个配着长刀的眼熟人影。他美目一亮,笑道:“容治兄,你瞧,那是谁?”
李容治顺着看去。那身影太眼熟,这两年时有jiāo错,jiāoqíng也甚好,见她就令人感到愉快。他噙笑道:“原来是徐二姑娘。”
“是啊,真难得见徐达出现在角抵赛上。这般远的距离,你猜我是怎么认出来的?西玄姑娘喜穿曲裾深衣,虽是半分不肯露,但那腰身显得极美,她衣襬上没有任何凤凰绣纹,这正是本王认出她的关键。”温于意正以欣赏美人的角度在看徐达。明明那腰身、那在深衣裙襬下行走都如此美丽,怎么没个男人察觉呢?
温于意再道:“人人都道本王府里的美人们是西玄数一数二的美人,可照本王眼光来看,美人虽是美人,穿上西玄衣裳美极,脱光后总失几分颜色,倒是徐达,依本王阅过多女的经验,脱下这骗人的衣裳后,必是窈窕娇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