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才往下边瞅了一眼,只见所有人都瞪着双目望向我这儿,我回过神来,刚才是最后一位玩猜字游戏的客人说了字,我于是故作无知般问了声,“诸位对源源就这般没有耐心么?源源不过是稍稍走了神。”
“万姑娘,这位大哥说你根本就没有猜中我们写的字呢,而是使了些小伎俩,不知道是真是假啊?”下边已经有一个人高声问道,一边还不忘往后指了指,所有人都停下来作壁上观。
原来那个挑衅的家伙已经把我用来鱼目混珠的伎俩捅了出来,这个法子本来就极为简单,我只不过是趁人不备,投机取巧而已,一旦被人点破,实在不值一提,那些人也定然一下子就会反映过来。怪不得刚才外面吵得天翻地覆,这些嫖客上当受骗,怎么会不群qíng沸腾呢。
我冷冷地往那个家伙扫了一眼,这一扫不打紧,顿时吃了一大惊,吓了一大跳,只见杨坚就立在那个人的身旁,面色如土地望着我,看他的qíng形显然被那个怪人所制。
此时此刻,我想要再站在三楼独善其身已经不可能,我这便走下楼来,一边说道:“诸位稍安勿躁,怎么能单凭一个人的片面之词,就随意侮rǔ源源呢?不管怎么说也该给源源一个辩解的机会吧。”
我走下楼来,所有人自动让出道路,一直将我送到了那个家伙面前,那人冷笑道:“姑娘以一只炭笔映透纸背这样的雕虫小技,就想欺瞒所有人,未免也太狂妄自大,把天下间的男人都不当回事吧?”
我按捺住,并不生气,“公子这般猜度好没有道理,源源根本就不知什么纸背,更不知公子所说的雕虫小技是何意,源源的确是凭自己的心猜测出诸位公子所写何字,只是还没来得及猜公子写的字,就被公子用‘狂妄自大’来抹黑,真是委屈至极。”
“哈哈。姑娘还真是会狡辩,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让陈某实在佩服。”陈公子冷哼一声道,“姑娘这算盘打得真是响,若是纸背上能看出端倪,就是姑娘猜中的;若是瞧不出,譬如我写的这个字,姑娘就说是有缘人,所以猜不透我的心。我本也懒得拆穿姑娘,只要姑娘把面纱摘了,让我等一睹姑娘芳容,大家笑话笑话,也就罢了。不过可惜,我猜姑娘是长得太丑了,不管我们怎么吆喝,姑娘都不肯揭开面纱,只想着和老鸨子演这样一出戏来圈钱,那我就只有毫不客气地拆穿姑娘的这出骗局。”
我面色yīn沉,想必刚才看宇文邕留给我的锦囊看得太入神,把外边这些人在他鼓动下呼唤我揭开面纱的声音都给自动忽略掉了,这个陈公子于是把猜字的秘密告诉诸人,在他的煽风点火之下,以至于激起了嫖客们的“民愤”。
我倒也不慌不忙,只是瞧杨坚脸色惨白,不由往下一看,却只见他一手低垂,另一只手的手腕却被陈公子攥着,我正要开口,一旁的杨坚已经刻意压低嗓子,苦着一张脸道:“小姐,都是老夫不好,不该给小姐出这个馊主意,陈公子,你要打要骂都冲老夫来,此事跟小姐无关。”
他这样一说,算是变相承认我和他在撒谎骗人了。我犹疑地看着他,见他朝我投来一个眼神,我心下一凛,杨坚也懂得趋利避害,定然是这个陈公子十分不简单,而他可能不是他的敌手,所以他在权衡之下,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第一百零三章 猜毒酒
“哼!被我识破了,居然还想要杀我灭口?当真是一个刁奴!”陈公子手一抬,杨坚袖中的匕首滑落出来,杨坚却并不反抗,gān脆假装成一个不大懂武功的样子,任由自己的手臂被扭着。他朝我丢了个眼色,我顺着他的眼色瞧去,却原来角落里头还有数个彪形大汉,那些大汉既不是嫖客,也不是jì院里头聘下的护院打手,杨坚在提醒我,这个陈公子,还是少惹为妙,无论如何都不能轻举妄动。
可是这样一来,这么多天的辛苦就完全白费了。我和杨坚不仅不能够凭借万源源的名声吸引其三弟杨瓒到来,也因为这一场闹剧,不得不灰溜溜地离开光义城,这里若再无我二人立足之所,兵权之事又当如何。
无论如何我都要搏一把,决不能就这样放弃了!
就在所有人对我的质疑就要化作指责时,我对着陈公子怒斥起来,“公子实在欺人太甚!我家先生乃是斯文人,根本就不会舞刀弄枪,那柄匕首也不过是放在身上防身之用。陈公子一看就是江湖中人,我先生纵有十个胆子,也不会拿自己的xing命开玩笑去刺杀公子,做螳臂挡车之举。公子揪着我家先生不放,非要bī迫我家先生承认莫须有的罪行,还说我先生想要杀人灭口,弄得我家先生惊恐至斯,光天化日之下,公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霸道,眼中可还有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