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贵妃又道:“阮美人,你还是好好把宫规看清楚,倘若再有什么逾规之处,本宫一定按律处置,决不轻饶。”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透着一股毋庸置疑。
“那我就谢谢娘娘的恩德了。”我有气无力地说着。
“娘娘,您瞧瞧她这是什么态度!”张贵嫔有些借题发挥起来,盯着我恶狠狠地就说道,“你真以为有天王护着你就了不得了?天王喜欢的又不是你,他喜欢的不过是你这张相似的脸……”
“张贵嫔!”徐贵妃倒是有些怒了,“注意你的言辞。有些话不该乱说,做主子的更不该听风就是雨。阮美人就是阮美人,别牵扯别的进来。”
张贵嫔脱口而出就后悔了,连忙收声,只又瞪了我一眼。宇文毓取代宇文觉成为天王之后,这宫里头大部分的宫女太监都置换了一遍,是以我长得像元胡摩的事,许多人也不知道。即便知道,也不敢乱说,否则宇文毓便有了“觊觎弟媳”的嫌疑,这名声对于刚刚登基的宇文毓来说,可并不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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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贵妃和张贵嫔走后,梅加才敢端着药进来,她揉着红红的眼睛,宽慰我道:“娘娘,您趁热把药喝了吧,天下间的好医工多得是,天王定会帮娘娘找到最好的医工治好娘娘的病。”
梅加的泪三分真,七分做戏,她待我不见得有多少真感qíng,却因我是她的主子,我受难,便是她遭殃,所以免不了替我担忧。只可惜,一开始我这双大腿她就抱错了。
“娘娘,昨天夜里,真是吓死奴婢了。不过,您不知道,天王在这里守了您一夜,今天早晨还是大冢宰派人来催他上朝,他才去的。他出门的时候,奴婢瞧着他的眼睛都熬红了,想必是一宿没睡。娘娘,天王待您真好。”梅加一边喂我吃药,一边说着。
我冷笑,他那双眼睛可不是熬红的么?他一整夜都在想该怎么折磨我才是。宇文毓作秀的本事确实不赖,又麻痹了宇文护,又撩起了后宫女人们的妒忌心,一箭双雕啊!他虽没能从我的身上找到直接的快感,但这样一番“恩宠”,在他的作秀之下,能收到如此效果,也算是物有所值了。
我qiáng撑着坐起,接过梅加手里边的药,就要自己喝。
梅加想说我不要勉qiáng,我冲她莞尔一笑,“天王这样待我,我要是不快些好起来,岂不是辜负了他的心意?”
梅加立马笑着点点头,还以为是她自己的劝说起了功效呢。我一口气把药喝了个gān净,不甘示弱地想,宇文毓,这个游戏,既然我无处可退,那我就只有奉陪到底!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保护我的脑袋。绝对不会让你失望!而你加诸于我的一切,终有一日,我必会让你一一偿还!
第二十章 鲁国公
这几日宇文毓并没有前来,只是每日遣些太监过来询问日常起居,或命人送些小玩意儿。名义上,他是因为秦州一代gān旱的事忙得无暇顾及,其实我心里明白,国事只是一个借口,他不出现,是怕与我打照面,他不知我对那晚上的事是什么态度,需要观察几日,才好对症下药,接着演戏。有时候,独角戏比较能随心所yù地演。
他不来,我自然是眼不见为净。一门心思只想快些把身体养好。和宇文毓是持久战,没有一个好的身体怎么能行呢。
只是,宇文毓虽然没来,我在庚艳殿病休的这阵子,门庭却一点也不冷。时不时地就有一些太监宫女过来,偷偷代人送上一些礼物和补品,他们说的名字大部分都是外朝大臣的,自然是得了风声想来拍马屁的。这其中,只有一个人是明目张胆送礼的,那就是宇文护。
宇文护是什么人?权倾朝野,他说一,宇文毓也不能说二。连权倾朝野的宇文护都送礼慰问的事显然让那些娘娘们慌了神,只怕真的就让我这样一个狐媚下贱的民女占了便宜,真的封妃封嫔,甚至做了皇后。于是也都遣了宫女过来送礼示好。前一刻,还在那儿说三道四,这一刻,张贵嫔却挑了件不小的玉镯着人送来,说是见面礼。
其实,宇文护只不过送了一盆鲜花,但他这一盆花,却是彻底地改变了我在宫里的局面。我估摸着,那些什么杖责、禁足的处罚,也都会因此不了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