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远,她依然可以看出那些器具纤尘不染,因为不排除是下人搭理得勤密,故而有此一问。
“王爷对此处尤为钟爱,长长在这儿独酌抚琴,以为尚且节制,自从……”管家虽然不知道楚淡墨
为何有此一问,然而依然本着下人的本分据实回答,说着却是微微一顿,抬眼飞快的看了楚淡墨一眼,
立马低头再道,“自从娘娘和十三爷去了,主子便更加的喜爱此处,有时一坐便是天明。”
楚淡墨听了,眼脸颤了颤,最后垂了下去,长翘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如蝶翼般的yīn影,令人看不
清她的眼神,也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楚淡墨没有再说话,管家也自然不知道如何开口,于是缄默着陪着楚淡墨静静的站在水廊之上。绿
抚大概能够猜到自己的主子在想什么,却也没有开口,一时间,四周都静了下来,仿若平静的湖面,没
有一丝一毫的涌动。
“不知六嫂大驾光临,有何指教?”低沉得听不任何qíng绪的声音,在楚淡墨的身后响起,打破了那
静谧的和谐,原本延伸到湖面上的柳树,歇息的几只麻雀,也因为突如其来的声音受了惊,扑动着翅膀
飞掠过湖面,留下一串波澜后,在悠远的天空下凝了一点,最后直至消失无踪。
“参见王爷,王爷万福。”管家和绿抚闻声,立刻转身行礼。
凤清淇对二人摆了摆手,示意无需多礼之后,上前几步,对楚淡墨拱手躬身:“弟弟见过六嫂。”
楚淡墨此时方缓缓的转身,看着躬身在眼前的凤清淇,心里有着百般滋味,难以形容。眼前这个男
子当初是何等的恣意潇洒,她犹记得当年东陵初识时,他拎着一坛美酒,侧卧房顶,青丝随风而dàng,唇
边衔着温和如风的笑容。然而那个人似乎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消失了,而眼前这个人,是一举一动都有
着皇族风范,处处大方得体的安亲王。
“小姐……”楚淡墨看着凤清淇思绪飘向远方,然而凤清淇却并没有意思意思般,行了礼就自动起
身,而是就那么躬着身子,绿抚看着这一幕,不由的压低声音,伸手拉了拉楚淡墨的衣袖,小声的提醒
。
楚淡墨被绿抚的动作唤回了神,凝眸,神色有些复杂的看了看凤清淇,声音平淡的抬手:“七弟是
自家人,无需多礼。”
凤清淇这才慢慢的直起身子,也没有看楚淡墨,而是垂着眼脸:“六嫂因何事而来?”
“今儿是七弟的生辰,宫中大宴六嫂这笨重的身子怕是去不了,略备薄礼,望七弟不要嫌弃。”楚
淡墨说着,对绿抚示意。
绿抚立刻上前,将手中的东西双手递给凤清淇。
凤清淇垂在袖袍下的手动了动,最后却握成了拳,似是为了掩饰他极力的隐忍,缓缓的将手负到了
身后,对管家使了一个眼神,看着管家上前接了礼物后,对楚淡墨道:“劳六嫂费心了。”
楚淡墨静静的看了凤清淇一会儿,忽而唇角便扬了起来,那淡淡的笑意之中有着点点嘲意:“七弟
今日必然诸事缠身,便不耽搁七弟了,告辞。”
楚淡墨说完,平静的转身,目光在‘心湖’小亭之上停了片刻,而后面无表qíng的由绿抚扶着她慢慢
的离开。
楚淡墨一转身,凤清淇便将目光投在她的背影上,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她,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自己
的视线之中,才伸手从管家手中接过锦匣,犹豫的半晌,最后还是缓缓的打开。
盒子里是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月白色锦袍,锦袍之上静躺着一张纸条,两行清秀钟灵的字跃入眼底
:“君本云中鹤,奈何困蛟龙。”
凤清淇眸子一亮,愣愣的站了好一会,才猛然醒了神,将锦盒一把推给管家,从里面取了字条,便
飞奔朝着楚淡墨追去。
然而楚淡墨和绿抚方走出安王府大门,便可到他们的马车前,背对着他们负手长身而立的一抹雪白
无暇的身影,绿抚和楚淡墨都是一楞。
细微的脚步却是惊动了凤清澜,他转身而来,唇边依然带着那样极致温柔的笑容,日光下,朝着站
在石阶之上的楚淡墨缓缓的伸出他如玉般细长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