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的理由,其实都不过是借口罢了。
既然薛义已经成亲,她就不能再与他生出瓜葛,叫另一个人也跟着痛苦。
错过就是错过了。
“她敢欺瞒国公府,真以为会平安无事?”夷安淡淡地说道,“就算没有你,她自己口中泄了密,就知道自己这辈子再也不能叫薛家承认。”见冯香不安地扭头,夷安心中一叹,还是低声道,“况,她还妄图夺我的夫婿,这已经是大仇,国公府素来不要三心二意的媳妇儿,就凭她做了这个,一纸休书,对她而言都已经是轻的。”
“她做了这样的事?”冯香突然睁大了眼睛,看了看膝上的薛义,急急地问道,“她没有……”余下的,却再也写不下去。
她只想知道,她的姐姐得到了自己喜欢的人,真的,并没有好好地与他一同过日子?
“这些年,姑娘问问,我表哥是怎么过的。”夷安低声叹道,“她哪怕,有一点儿待表哥的好,我家都不会这样决绝。”
“我知道姑娘心中过不去这个坎。”见冯香眼中露出了痛苦,夷安却也明白,这些年的失望与蹉跎,薛义还有很长的路走,冯香也不是能立刻就忘掉前尘的人。
如今见冯香不肯允诺,她嘴角动了动,这才露出了一个恳切的模样,拉着冯香的手说道,“如今京中看不起病的人太多,我与宫中的两位公主与七皇子……”她顿了顿,这才继续说道,“本是要建个医馆与人看诊,用的是咱们自己的私房银子,这个,寻常人咱们信不过,姑娘高义,可否为我等支持一二?”
☆、第127章
很久以前,夷安就想建个医馆了。
一则这确实是与人有福,是做造福百姓之事,另一则,就是为了名声。
谁不喜欢一个慈悲的好名声呢?
若是上辈子,夷安不会大咧咧地在京中开给人免费看诊抓药的医馆,这样的名声太好,太好的名声也会叫人吃不消的。
她一个女人又没有图谋皇位的野心,做什么叫人忌惮呢?
只是如今乾元帝当道,这本就不是一路人,恨不能叫薛家满门抄斩的,叫夷安说,膈应的就是他!
帝王无道,自然就该显出英杰来。两全其美的事儿,为什么不做?
一群皇子只知道争权夺利,连这些平常小事都想不到,何谈日后照拂天下黎民百姓呢?
既然大家都想不到,夷安也只好却之不恭,顺便好好儿地为七皇子铺路了。
这孩子虽然还小,然而皇家争夺皇权没有年纪,只有本事。
活着的固然是豪杰,死了的不过是技不如人,谁都别怨恨。
得了贤良慈悲的名声,又造福百姓,不是嘴上说说玩儿的,好过那些假仁假义之徒了。
夷安的目光十分恳切,冯香犹豫了一下,微微点头。
她在老家,确实力有未逮,虽然并不收取多少银钱,可是抓药却也叫人头疼。
平民百姓穷苦的多,有的生生就是被熬死的。
面前这位她不知来历,然而却知富贵的少女,能体察民望,就叫她心中生出好感来。
“若姑娘愿意,你老家,我们也开一个,只是那里请个大夫坐馆就是。”夷安见冯香感激地看着自己,微微一笑,继续说道,“这京中是权贵聚集争斗之地,况汤药等物乃是入口的东西,若叫人横加利用,伤及无辜,反倒失去了初心。”
这话是夷安一直以来的顾虑,此时她便微微叹息,毫不讳言地与冯香说道,“能不顾名声将我表哥救下,姑娘的医术自然是极好的,然而叫我看重的,却是姑娘的心。”
冯香难得有一颗良善的心肠,哪怕医术不济,夷安也愿意叫她在医馆之中镇守。
有会药理又谨慎良善的冯香,寻常都不会被糊弄过去。
“此事,是我qiáng求了姑娘,还请姑娘思量。”夷安见冯香已经动摇,这才急忙笑道,“若姑娘不乐意,咱们就送姑娘回家。”
这话出口,薛义脸色大变,拽了拽妹妹的裙摆。
长安县主险些叫这混账表哥把裙子拽下来,此时恼怒的不行,回身一巴掌将他抽到一旁,这才与冯香笑道,“这几日,姑娘就住在我家可好?”若是在自己家中,她还能看顾这位冯香一二,这也是自己的心意了。
她愿意庇护她,不是为了薛义,而是冯香值得她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