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老夫人盛怒,脸色铁青,也没有人敢求qíng,可是若让韩青江就这么被淹死了也不是个事儿。青瑶便快步走到韩老夫人身边,软声劝道:“奶奶息怒,千万别气坏了身子,二弟不懂事,又吃了酒,让他醒醒酒也就是了,青瑶是做姐姐的,岂能真和他一般见识。”
韩老夫人这才点点头,嗯了一声,青瑶立刻吩咐道:“把二爷捞出来。
下人们也不敢真把韩家二少爷给淹死了,忙七手八脚的将韩青江捞出来,好在绑他的绳子够长,只抻着绳子向上提就行了,倒也不费什么事。
两个婆子帮韩青江控了水,韩青江浑身衣服都湿透了,秋风一chuī,冻的韩青江直打哆嗦,他的脑子彻底清醒过来,陈氏这些日子说的话也回到了他的脑子中,韩青江心念一动,脸上立刻换了惊愕无比的表qíng,瞪大了眼睛问道:“我怎么会在这里?你们绑着我做什么?奶奶,这是怎么了?”
韩老夫人冷喝一声说道:“将这小畜生送回远逸堂,罚半年的月钱,禁足三个月,抄《弟子规》三百遍,若敢找人代抄,代抄一遍加罚一百遍。若三个月内抄不出来,便再禁足三月。”
韩青江不是个爱读书的,平日里上学就是去受刑,他总是偷偷溜出将军府到外头玩,塾师早就对他不抱希望了,只要韩青江不在课堂上捣乱,他爱gān什么便gān什么。因此韩青江好的东西没学到,倒在市井之间尽学了些无赖泼皮之道,让他不出门,还要抄书,比杀了他还难过。所以说韩老夫人这个惩罚看上去并不重,可对韩青江来说,却是jīng准的点中了他的死xué。
颐年居的婆子们将韩青江送回远逸堂,正处在禁足之中的陈氏一看到韩青江浑身还在滴水,整个人都在打颤,当时就炸了,立着眉毛喝问:“二爷怎么会落水!”
颐年居的婆子自然不会怕这个已经过了气的大夫人,虽然大夫人身上还有诰命,是朝庭命妇。只很平静的向陈氏行了个礼,淡然的说道:“回大夫人,二爷喝醉了酒到颐年居撒酒疯,冲撞了老夫人,老夫人下令给二爷醒酒,并罚了二爷半年的月钱,禁足三月,抄《弟子规》三百遍,若找人代抄,代抄一遍加罚一百遍。三月内不抄完,继续禁足。老夫人命奴婢等送二爷回来jiāo于大夫人看管,奴婢已经将二爷送回,这便告退了。”
说罢,两个婆子行陈氏行了礼,便退了下去,躬身立于一旁,若是陈氏没有其他的吩咐,这两人便要回去向老夫人复命了。
陈氏一听说是韩老夫人的意思,不由先软了三分气焰,这阵子她真的被韩老夫人整怕了,若是她再敢明着生事,韩老夫人铁定能做出让韩家大老爷休妻的事qíng,到时韩家虽然丢人,可更丢人的却是陈氏和她的娘家,同时还会连累了陈氏哥哥侄子们的前程,所以陈氏再不敢胡乱生事,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生生咽下这一口气闷气。
陈氏忍气吞声的命冬梅赏了两个婆子,打发她们回了颐年居,然后忙命人将韩青江身上的绳索解开,可是韩青江被绑的极紧,根本解不开的,只能拿剪子绞断麻绳,陈氏扶着韩青江被麻绳勒的红肿的手腕,心疼的直掉眼泪,一行哭一行骂道:“你这不省心的小冤家,又去生什么事端!”
“娘,你骂弟弟做什么,他还不是为了给我们出口气,从前祖母最疼他,谁知道现在祖母眼里只有那小贱蹄子,连弟弟都地儿站了,他若不去闹上一闹,只怕这府里的人都快把我们娘儿几个忘的一gān二净了。”韩青环披着夹棉披风,抄着手走出来冷森森的说道,堵的陈氏心里发慌,直透不过气来韩青江刚要说话,被穿堂风一chuī,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便立刻叫了一声:“死奴才,爷都快冻死了,也不知道拿件披风给爷披上。”
陈氏忙命人烧水煮姜汤,打发韩青江换下身上的湿衣服,看着那滴滴哒哒直滴水的衣裳,陈氏不由在心中暗骂韩老夫人实在太狠心了。
韩青江泡了热水澡,又喝了一大碗浓浓的姜汤,还是觉得鼻子透不过气来,陈氏让他嗅了鼻烟,韩青江狠狠打个几个喷嚏,这才觉得慡利一些,韩青环见了,却冷冷说道:“依着我,很不用喝姜汤嗅鼻烟,就要大病一场才好!”
陈氏瞪了韩青环一眼,怒道:“他是你亲弟弟,你可真狠的下心来。”
韩青环坐到韩青江的chuáng边上,极冷-静的说道:“是祖母下令将弟弟丢进太平缸的,若是弟弟因此而大病一场,祖母心里难道能过得去,只要祖母心里存了内疚之意,我们岂不是就有机会了,整日被禁足在这里,什么事qíng都不能办,难道就这么坐以待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