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的双眉紧紧拧了起来,一边是她的亲生儿子,这一世的依靠,一边是为自己争取改善处境……就在陈氏斟酌的时候,韩青江冲着韩青环叫道:“你说的倒轻巧,怎么不把你自己弄病了,亏我还叫你一声姐姐,你可真够狠的!”
韩青环脸一沉张口便说道:“是祖母下令将你丢进太平缸,又不是将我丢进去。”
韩青江冷声道:“是啊,你不用下令自己就会跳到荷花池去了!”
韩青环气得脸色发紫,一把揪住韩青江的耳朵骂道:“你再说一句试试韩青江素来也是霸王一般的脾气,只叫道:“你放手,再不放手休怪我这客气!”
说话间,这姐弟两个便扭打到一处,韩青江只比韩青环小一岁多,个子比韩青环高身体比韩青环壮,虽然他们两个现在都处于受凉感冒状态,可韩青江的武力值还是远远高于韩青环的。韩青江一把薅住韩青环的头发,一手揪住韩青环身上的大披风,便往地上掼去,韩青环也是示弱,只拧着韩青江的两只耳朵死不放手,于是乎,这一对姐弟便从chuáng上滚到地上,在地毯上扭成一团,什么抓咬掐拧全挂子武艺都使上了。等陈氏回过神来,韩青环已经被韩青江扯掉了一绺头发,而韩青江也被韩青环用指甲在他的左耳根下拉出一条血口子,看着好不惨人。
陈氏又气又急又怒,大吼道:“都给我放手!”彼时韩青环正掐着韩青江的脖子,而韩青江也正揪着韩青环的头发,两个人就这么僵在地毯上。
“你们……你们……”陈氏被这一双儿女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只一个头晕便也跌坐到地上,不禁疼的哎哟哎哟的叫了起来。
门外等着服侍的丫环们倒也不少,可是不经传唤她们谁也不敢进来,只面面相觑的站在哪里,正是进退两难。
瞧着陈氏摔倒了,韩青环和韩青江这才松了手,两个人一起将陈氏扶了起来,陈氏坐到chuáng边靠着chuáng头的雕花柱子,拍着大腿哭道:“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哦,生了你们两个小讨债鬼……”
韩青环狠狠瞪了韩青江一眼,用手拢拢散乱的不象样子的头发,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gāngān的对陈氏说道:“娘,您别哭了!”
韩青江毫不示弱,也回瞪了韩青环一眼,拉着陈氏的手道:“娘,都是她欺负我,最多以后我让着她就是了。”
韩青环正要反口相讥,陈氏却抬起头来,用着前所未有的凌厉眼光看着韩青环,沉声说道:“你是做姐姐的,难道还不知道让着弟弟,不知道轻重?象你这样沉不住,日后嫁到威国公府,还想当家主事么!”
韩青环低头,咽下刚才要说的话,将心里的不服气藏了起来。陈氏见韩青环服了软,心气便顺了一些。暗想自己还是能压伏的住这两个孩子。她却不知道,若不是韩青环想让她多给自己嫁妆,而韩青江也是惦记着她的家私,这一对姐弟再不会这样对她。
“青环,青江,我一生只得你们姐弟两个,日后我不在了,青江你就是你姐姐的靠山,反过来,青环在威国公府站住脚,青江你也就有了个大靠山,威国公府的门第虽然比不是庆亲王府,可到底也是太后娘娘的娘家,一等的人家。青环,你再不能由着自己的xing子,从今儿起收了xing子好好学着如何管家,再有一年多,你就得出嫁了。”
韩青环心里虽然不乐意,可也知道陈氏说的是都对,只闷闷的点头,陈氏又看向韩青江说道:“青江,你是大房嫡子,就该有个嫡子的样子,你看韩青云,如今考取了功名,这府里现在谁不巴结着他,又有谁还记得你也是大房嫡子?”
韩青江本来就对青云如今在府里得宠之事忿恨难平,陈氏又这么一说,韩青江便跳起来说道:“我有什么办法,他比我年纪大,我也想去考功名,可也不够格啊!”
陈氏苦笑摇头道:“青江,你自己说你是不是读书的料子?书,书你读不进去,往日里你总是骗娘说你读书读的好,韩青云整天被塾师训诫,可事实呢!若不是你爹此番回来,娘还一直被你蒙在鼓你。你说你不爱读书,又嫌习武太苦,你以后到底能做什么?你让我和你姐姐将来怎么依靠你?”
自从韩青云考取功名,陈氏便如被人当头打了一闷棍,等她清醒过来,倒开始反思自己对韩青江的教育问题,只不过前段时间她一直只顾着韩青环的婚事,还没有工夫和韩青江细说,这一回韩青江惹祸被禁足,倒是给了陈氏一个教训韩青江的机会,此时不说更待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