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亲王心里的确是不解,在庆亲王府中,柳侧妃若是不主动生事,再不会有人敢欺负到她的头上,便是庆亲王妃和世子赵天朗,也是柳侧妃不招惹他们,他们便不理会柳侧妃的,这一点,庆亲王心里其实很清楚。
“王爷,再没有别人欺负妾身,除了王爷还能有谁?”柳侧妃扑到庆亲王身上放声大哭,很快就将庆亲王的茧绸寝衣哭湿了一大片,这大冬夜里贴身的衣裳湿凉湿凉的,那滋味绝对不好受,庆亲王也不是个肯委屈自己的人,便皱眉将柳侧妃推开,不高兴的说道:“本王正睡着觉,何曾欺负了你,快拿件gān净衣服来让本王换上。”
柳侧妃也是娇纵惯了,竟不去拿衣服,只扭过身子背对着庆亲王,继续哭道:“王爷,你都不心疼人家了,人家受了那么大的委屈,我再不要活着!”说着,柳侧妃边做势要往chuáng柱子上撞。她可是笃信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主儿,这会子见哭闹两招不灵,直接上第三招杀手锏了。
还别说,庆亲王真吃柳侧妃这招,他也顾不上换衣服,忙一把拉住柳侧妃,心肝儿宝贝的叫了好多声,将柳侧妃箍在怀中,连忙说道:“我疼你,不疼你我还疼谁去,说吧,本王到底是怎么欺负你了。”
柳侧妃呜呜哭道:“王爷,您知道刚才妾身被人骂了什么?”
庆亲王双眉一挑问道:“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连本王的爱妃也敢骂!”
柳侧妃哭哭啼啼的说道:“王爷,刚才天赐媳妇骂妾身是奴才,天赐还是他……他是我这个贱奴生的贱种……”
“什么?这个逆子竟敢如此忤逆!”庆亲王大怒,一把将柳侧妃甩到被子上,赤着脚便跳到chuáng上,瞧他那架势,似要拔下悬在墙上的剑,一剑搠赵天赐一个血窟窿似的。
柳侧妃忙也跟着跳下chuáng,从背后抱住庆亲王的背,伏在他的背上哭道:“王爷,不怪天赐,妾身就是个连玉碟都没有资格上的贱奴……”
庆亲王爷的火气更大了,只一叠声的吼道:“来人,把赵天赐这个逆子抓来见我!”外头有人应了一声,过了片刻,有人在外头回道:“回禀王爷,大公子送大夫人回娘家了,还不曾回来。”
庆亲王愕然道:“三更半夜的回什么娘家,今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庆亲王掰开柳侧妃的手,走到chuáng边坐下,皱眉说道:“你刚才去了哪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天赐媳妇一向知礼,对你也一直很敬重,为何好端端的忽然那般说你?”
柳侧妃想着自己占足了理,便一边哭一边说道:“王爷,您知道妾身今儿给了天赐两个丫鬟,让他今天圆房,可是天赐媳妇在屋子里号淘大哭,这让天赐怎么能……天赐连碰都没碰妾身给的丫鬟,便要去他媳妇的屋子,妾身气不过,就打了他媳妇一巴掌,然后他们就骂妾身。说起来也不该他们,天赐和他媳妇说的也没错,妾身虽然被人称为侧妃,却只是个连玉碟都没有上的人,怎么不是奴才呢,妾身生养了天赐一回,还要认天赐和他媳妇做主子,妾身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庆亲王彻底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柳侧妃的xing子他最知道,虽然他说过不着急,反正赵天朗就算成了亲也不能生出孩子,可是柳侧妃总是不甘心,一定要看着赵天赐的孩子生出来才能安心。必是她bī急了,而大儿媳妇秦氏又是个没有受过气的,这两下里一呛,便闹得不可开jiāo。
想到柳侧妃的身份问题,庆亲王也是一肚子的苦水,当年先皇后发了话,堵死了柳侧妃的晋升之路,庆亲王又很敬畏他的皇嫂,只能在王府里命下人称呼她为柳侧妃,也就是过过gān瘾的意思,认真说起来,正确的叫法应该是柳姨娘。为了这事,柳姨娘不知道闹过多少回,可是庆亲王却始终没有办法为她争取到侧妃的名份,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若是王妃肯开口,这事便好办的,但问题的关键在于王妃无论如何都不会开这个口。早年,庆亲王也向王妃提过此事,可是王妃却很淡然的告诉他,除非他答应与自己和离,否则休想让柳姨娘成为真正的柳侧妃。
皇家子弟岂有和离的,而且庆亲王妃又是有功无过之人,她为庆亲王延续子嗣,守过父母的孝,又有先皇和先皇后的支持,庆亲王说是为了柳姨娘宁愿放弃王爵,可是真要他放弃,他也舍不得,所以,柳姨娘至今也就是个名不副实的柳侧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