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贵很快便来了,他进门一看,也傻了,忙看向韩远城,以为是韩远城杀了柳姨娘。韩远城在长贵赶来的这段时间里,已经理清了自己的脑子,便沉声说道:“柳姨娘难产而死,长贵,你速去买一口棺材,安葬了她吧。”
长贵跟着韩远城多年,自然明白韩远城的意思,他什么都没有问,立刻转身出去,敲开棺材铺子的门,连夜买了一口寻常的松木棺材。用车子拉到伏威将军府的后角门,再回到远逸堂将柳姨娘放到独轮车上,用被子盖起来,长贵一个人推着柳姨娘到了后角门,将柳姨娘放入棺材,便用车子拉着往城门方向而去。
到了城门口的时候,天色已经亮了,城门大开,长贵给了守城兵一些碎银子,守城士兵便装模做样的看了看,就放长贵出城了。
长贵也没有走远,只下了官道,随便找了一处空地挖了个坑,把棺材拖下来胡乱埋了。这也就是长贵来埋柳姨娘,才没有把她头上身上那些值钱的东西都搜走,若是换了其他的人,柳姨娘不被扒gān净了才怪。
埋好了棺材,长贵还好心的给柳姨娘烧了些纸钱,虽然他也不喜欢柳姨娘,可是想想柳姨娘其实也是个可怜人,以她的身份,在江南随便嫁个普通人家也不是不行,至少也是个正房奶奶,可是偏偏要攀附高门,嫁给韩远城做妾,这还能少好么。
长贵在坟前叨叨了几句,无非是说让柳姨娘早早投胎,投个好人家之类的话语。说完之后,长贵便回城了,按着韩远城的吩咐,连个木条都没有给柳姨娘树,在伏威将军府掀起一场小风波的柳姨娘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长贵回到伏威将军府,向韩远城回禀办事的经过,韩远城表示很满意,还赏了长贵十两银子。便让长贵回去洗个澡去去晦气,再到府中帮忙,明天就是韩青云娶亲的正日子了,伏威将军府的忙碌已经到了不可开jiāo的地步。
抽了个空儿,韩远城将柳姨娘的事qíng回了韩老将军和韩老夫人,他没敢说柳姨娘是自尽的,只说柳姨娘产后血崩,夜里殁了。韩老将军和韩老夫人都是皱皱眉头,韩老夫人说道:“那就好好葬了她吧。等过这阵子,给妫′烧些纸钱,做个道场。”
韩远城忙说道:“昨晚已经让长贵安葬了,也烧了纸钱。做道场。…‘…以后再做吧。”
韩老夫人点点头道:“这样也好。明儿就是青云的喜日子,把这事压下,以后再说出来吧。”
韩远城点头道:“是,娘,儿子明白。”
柳姨娘的死,只是大海里的一滴水珠,没有在伏威将军府里掀起任何的风làng,所有的人都把注意力放到了迎娶新娘子这件大事qíng上了。
次日一大早,韩青云便早早的起身,沐浴更衣过后,先去向祖先禀报成亲的好消息,然后去向韩老将军夫妻韩远城还有韩远关夫妻请安兼辞行,韩老将军看着一身大红蟒缎滚绣金边水波纹的韩青云,捻着胡子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云哥儿终于要娶媳妇啦,好!”
韩远城看着俊逸非凡喜气洋洋的青云,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欢喜,或许有吧,此时他的脸上是带着笑容的,可是更多的却是失落,对于自己老去的失落,看着青chūn年少的青云,韩远城才真切的感觉到自己老了。想对儿子说什么,韩远城却发觉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最后只是挥挥手道:“去给你二叔请安。”
青云给韩远关行了礼,韩远关笑着弯腰将他扶起来,他却没有韩远城那么多的感慨。韩远关是看着青云长大的,不象是韩远城一年半载的才见青云一回,总感觉青云象是chuī了气一般,一夜之间就长成了大人。韩远关笑着说道:“云哥儿,二叔没什么吩咐的,快去接新娘子吧,别误了吉时。”
韩老将军和韩老夫人异口同声的说道:“快去吧,早去早回。”
青云响亮的答应一声,带着鑫哥儿和鸾哥儿出了门,去华府迎亲了。
华府上下盼青云之心如盼云霓,这一日未成礼,他们心里便没有底,生怕青云哪一天突然反悔,不娶华灵素了。虽然这种可能几乎为零,但是华灵素一天没有出门子,华家的人便一天不能安心。
华府的孙子们撒出半条街去迎青云,一看到青云骑着雪白的高头大马向华府走了,便立刻回去报信,好让华家上下安心,也好催华灵素快些打扮好
青云一到华府门口,便被他的大小舅爷们生拉硬拽的拉进门去,什么不给红包不开门,不吟催妆诗不下楼的规矩到了华家一应全免,以至于青云的同窗好友们都傻了眼,他们原本是来给青云助阵的,因为京城里嫁女,素有在女儿出阁之时为难新女婿,给自己家闺女抬身价的风俗。青云人好,好友多,何况还有赵天朗拉了王乾过来,这两个人,可是唯恐天下不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