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吃的倒也安生,有越国公老夫人在上头镇着,陈紫瑛她们姐妹不敢造次。在越国公府中,越国公老夫人才是真正的当家主事之人,越国公是个极孝顺的人,若是让他知道有谁违了老夫人之意,必要活活打死的。
用过饭之后,众人移至暖阁用茶,越国公老夫人特意将青瑶叫到自己的身边,抚着她的手笑道:“怨不得你娘亲没口子的夸你,外祖母我见着咱们天朗媳妇都觉得眼也亮了心也亮了,真是个好孩子,难为你有心了,还亲手给外祖母做了那样jīng致可口的点心,这厨下的事儿累人,别总自个儿做,没的累着。”
青瑶笑盈盈的说道:“孝敬长辈是天经地义之事,外孙媳妇岂能因怕累躲懒,外祖母若是吃着可口,外孙媳妇以后经常给您送些过来。”
坐在一旁的陈紫云到底沉不住气,只轻哼一声说道:“王府里竟没有灶下婢么,堂堂世子妃整日窝在厨下,这若是传出去,可真是有损表哥的脸面。”
陈紫云此言一出,庆亲王妃脸上笑容顿敛,越国公老夫人立刻沉声斥道:“云丫头放肆,女儿家要学习主持中馈,若是不懂厨下之事,就是没有尽到本份。”
越国公夫人虽然心里认同女儿的话同,可面上却不能不喝斥陈紫云道:“紫云,还不快给你表嫂赔罪,你也不小了,怎么还如此不谙世事!”
陈紫云心中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可是老祖母和母亲都发了话,她也不敢不上前赔礼,只撅着嘴福身道:“紫云失言,请表嫂不要见怪。”
青瑶淡淡一笑道:“紫云妹妹还小,天真烂漫不谙世事,正是应了天然二字,表嫂又岂会怪你呢。”
青瑶此言一出,越国公夫人心里可就有想法了,说什么陈紫云还小,天真烂漫,论年岁,陈紫云可比韩青瑶还略大几个月呢,这分明是影she她没有教好女儿,越国公府失了家教。
越国公老夫人因经的事多,又想着青瑶到底年纪小受不得气,便是她话里藏了刺也可以理解,毕竟是陈紫云出言讥讽在先的,还不许人家找补回来啊。
越国公老夫人还知道,庆亲王府发生的一系列变化,起因都在这外孙媳妇身上,说韩青瑶是庆亲王妃和赵天朗命中的福星可一点儿也不为过,越国公老夫人这一生的心愿就是盼着女儿在庆亲王府的日子都过的好,如今qíng况已然改善了,她又怎么会和这种改善的根源过不去呢。
青瑶双手扶起只糙糙福身的陈紫云,然后退回庆亲王妃身边,庆亲王妃当着众人的面轻拍青瑶的手,慈爱的笑了笑,又抬手轻理青瑶鬓旁的发丝。她什么话都不必说,只这两个动作,便已经足以说明她自己的态度了。
众人归座,继续聊天儿,庆亲王妃已经察觉到她的娘家侄女儿对青瑶不够尊重,便不提高青瑶和小姐妹们去玩,只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陪着,越国公夫人有话想和老夫人说,便笑着说道:“大姑奶奶要不要歇晌,您的屋子一直都备着。”
庆亲王妃只摇摇头道:“不用了,如今天短,只陪娘再说会子话我们也该回去了。”
越国公夫人无奈,也不能qiáng迫庆亲王妃去歇着,只gān笑着应了,陪着聊些个家长里短。女人们在一起可八卦的,除了丈夫孩子之外便是她们这个贵妇圈子里又有了什么新动静。
此番皇上以雷霆手段平定宁王之乱,受牵连最深的就是威国公府,而且威国公府又和韩青瑶有那么一眯眯的关系,因此越国公夫人便有意说道:“唉,真想不到威国公府就这么败了。”
庆亲王妃淡淡道:“郭家身受皇恩而不知自重,始有今日之祸,说起来也是他们自寻灭亡,实在怨不得旁人。”
众人连连称是,越国公夫人又叹息道:“幸亏皇上对王爷信任有可,要不然这一回王府都要吃瓜落,天朗和郭家二公子可是正经的连襟。”
越国公夫人此言一出,越国公老夫人和庆亲王妃都沉了脸,青瑶虽然不便表现出什么,可心里也是够堵的,上回见到越国公夫人之时,她的举止应对都还挺正常的,怎么现在竟成了这样,这才叫哪壶不开提哪壶,她到底想gān什么?
“嫂子,天朗的妻妹妹夫都已过世,逝者已矣,这种话就不要再说了。”庆亲王妃淡淡的说了一句,让越国公夫人觉得面上很不好看,毕竟还有青瑶和她的女儿侄女们在场,而且素来庆亲王妃对她也是尊重的,如今却活打了她的脸,越国公夫人钻到牛角尖里且出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