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福的太太们又开始将花生、桂圆、枣子慢慢的丢了过去。沈砚山下意识便挡在晏锦身前,即使知道这些东西砸在身上其实并不疼。他的动作却让晏锦惊的半响没说出话来。
众人见沈砚山这样,便也不再继续为难,退了下去。
屋子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素素……”
沈砚山声音低柔,他看着坐在自己身侧的晏锦,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又唤了一声,“素素!”
自幼,父亲和义父便让他明白,一个人的喜怒不该让外人猜测到,所以他很少会将qíng绪外露。
心事,勿让人知。
然而此时,他却很高兴。
沈砚山吸了一口气,道,“我要出去应客,等会让香复进屋服侍你。若是累了,便早些歇息,不必等我。”
沈砚山俯身贴近晏锦耳边,又低声,“多歇息一会,晚些我会唤醒你的!”
“你……”晏锦吓了一跳,还未来得及将话说完,便觉得耳垂一阵温热,身子更是苏麻的厉害。
沈砚山此时居然背着喜娘,轻咬了她的耳垂。
晏锦担心被人瞧见,赶紧退后一些,她的动作却让沈砚山露出了一丝笑意。
很快,沈砚山便站了起来,露出了平日里的模样,仿佛方才的笑,不过是晏锦的错觉。
等沈砚山一本正经的离开屋子后,香复便带着几个小丫鬟走了进来。
这次出嫁,小虞氏担心她身边的人手不够用,还亲自挑选了几个模样清秀的小丫头。
小虞氏的心思,晏锦是知道的。
沈砚山如今是定国公,位高权重。来日有几个妾室,也是很常见的。
与其等沈砚山自己寻,不如晏锦大度替他找。
晏锦心里虽然有些介意,但是沈家枝叶如今凋谢的厉害,晏锦心里觉得疙瘩,也要皱着眉头应下来。
沈砚山是定国公,他身上不止肩负着她的以后,更有沈家未来的一切,容不得他任xing。
好在,这几个小丫头都十分乖巧,见晏锦被头上的头冠压的厉害,赶紧帮她褪了下来。尤其是身上穿戴的金银,一件又一件,晃的人眼睛都有些疼了。
香复伺候晏锦多年,深知晏锦不喜太浓的脂粉,于是用清水和净面的香膏替晏锦洗去厚厚的粉,又抹上一层淡淡的梨花露。等晏锦身上的东西全部褪下后,香复给晏锦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
乌黑的发丝被束在脑后,轻便又雅致。
此时还在chūn日里,晚间比白日里更冷一些,晏锦被折腾了一天,沐浴之后便昏昏yù睡。
伺候她的香复,赶紧吩咐小厨房的人送了一些点心和可口的小菜进来。
晏锦早上没吃什么东西,此时自然也没什么胃口。
她摆了摆手,揉眼,“乏的很!”
“小姐,你还是用一些参汤吧!”香复面露羞涩,“窦嬷嬷说,你得少吃一些东西垫垫肚子,不然,怕是更要累坏!”
晏锦闻言,脸微微一热。
香复和宋潜的亲事也定了下来,等她这边稳定了,香复便要嫁过去。有些事qíng,香复自然是清楚的。
晏锦轻轻地应了一声,抬起手将放在一边的参汤饮下。
香复见晏锦疲倦的厉害,又道,“小姐若是乏了先歇一会?”
晏锦此时全是倦意,只好点头。
686:夜深
香复将晏锦的发髻放下,乌黑的发丝用红色的绸带松垮地捆在脑后。
等做完一切后,香复才从屋内退了出去。
屋里,静悄悄地只剩下晏锦一人。
晏锦坐在chuáng榻上,开始打量起布置的十分jīng致的内室。
她紧张疲惫了一日,此时才真正的放松下来。
晏锦缓缓地舒了一口气,慢慢的合上了眼。
沈砚山心疼她劳累了一日,嘱咐她早些歇息,不用特意等他回来。
晏锦却认为这样不好,哪有让新郎官劳累,而自己却在屋内安稳地睡大觉的理?
只是,她真的是太累了,昨夜和小虞氏说了很久的话,今儿一早又被晏宥拉着说话,实在没有力气了。越是想着要等人,眼皮却越是打架,很快意识也有些模模糊糊了。
……
这门亲事其实很早便定了下来,因为沈砚山有孝期在身的原因,拖延了三年。之后,因为沈砚山是从龙之臣,自然待遇也比其他人高出了许多。
如今皇帝对他的信任,超过了历代帝王对沈家的相信,所以连一向甚少出门六王爷都被派来迎亲,年幼的帝王也从宫中丢下繁琐的政务来赴宴,可见这场喜宴之隆重。
整个京城,几乎所有的官员都亲自特意来吃喜酒。平日里难以接触的沈砚山,这次被一群年少的官员们捉住,轮番灌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