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点点头,“这些事每天不知多少起呢,不看了。不过,这位大将军也真够犯傻的,好好的将军不做,叛逃gān吗呢,落了一世骂名。”
蓝双荷没有吱声,木然地走着,木然地割了ròu,木然地买了菜和面,木然地向大嫂道别。
一回到院中,她“砰”地关上院门,冲进徐慕风住的房间,想寻找出一丝蛛丝马迹,来证明刚才她是看错了,听错了,要不然,那人只是与她的相公同名同姓而已。
这屋子都是徐慕风自己亲自整理,她很少进来。屋子很gān净,一目了然,看不到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她在屋子里团团打转,不住地搓着手。她突地想起来什么,在chuáng边蹲下身子,她的手在哆嗦,眼睛惊恐地闭上,然后复又睁开。
她颤微微地伸出手,从chuáng下面拿出一个包裹。
在看到包裹的那个花色时,她的心蓦地停止了跳动。
不会的,不会的……她喃喃自语,哆嗦地解开包裹,然后再是一层包装,当解开最里面一层绸布时,三十二件流光隘彩的高脚杯出现在她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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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无言谁会凭栏意(六)
傍晚时分,几朵云彩飘来,天yīnyīn的、暗暗的,过了一会,下起了蒙蒙细雨。
徐慕风披着蓑衣,推开院门,看到屋子里黑黑的,没有象往前一般,一室的烛光,一室的饭香,总惹得心里面柔软得织成一张qíng网,无边无际……
一惊,他慌地穿过院子,走进厢房,犀利的眸光捕捉到桌边坐了一人,“双荷?”他摸到火镰子,擦亮了。
蓝双荷象具木雕般一动不动地坐着,身上披着披风,是出门的装扮,在她的身边放着一个包裹。
他的手一震,心象撕裂了一般,整个世界突然象颠了个个。
他张了张嘴,似乎要唤她的名字,却发现自己完全不能发出任何声音,一种从未有过的惶恐象块巨石从天而降,直直地砸向他的额头。
双荷?双荷……她要离开他了吗?
他就这样痴痴地站着,望着,仿佛是一座无助失控的雕像。
火镰子上的光亮缓缓消失,室内重归黑暗、缄默,唯有雨声在院中落得欢快。
“徐将军,这些日子承蒙你的照顾,多谢了。瓷器我已找到,就不必再打扰,告辞。”蓝双荷站起身,冷漠地扫了一眼,拎起包裹,直直地往外面走去。
他抓住了她,很紧很紧,腾手夺过她手中的瓷器,“双荷,听我解释,然后你再决定怎么做!”
蓝双荷突然手一扬,他没有让开,手指虽没有力度,但拂到脸上还是感到一丝灼痛。
双荷吃了一惊,慌乱地缩回手,但她很快又气愤得扬起头。
“你想好怎么编了吗?你这个大骗子,你并不是什么山贼,你实际上是朝廷的将军,瓷器明明在你手中,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把我骗得团团的转。徐慕风,看着我向你投怀送抱,你是不是非常得意?”双荷哭了,咬着唇,把痛楚的神qíng藏在黑暗之中,不让落入他的眼帘。
“双荷,不是这样的。有些地方,我是骗了你,但是我爱你、喜欢你,这些都是真的。”
“不要再说了,你说什么我也不会再相信你的。我也不怨你,只能恨自己笨,自己傻,自己识人不淑,好了,徐将军,你不要担心,我没有出卖你,但是你再bī我,我不保证我以后不会出卖你。现在,放开你的手,我与你分道扬镳,从今往后,井水不犯河水。”
“不放,不放,双荷。”徐慕风悲痛地摇头,把她抓得更紧了。“如果你执意要走,我明天送你走。但现在,听我把话说完。就算我在你心中已是个死刑犯,那么给我一次申辩的机会,好吗?”
“你对我làng费这些口舌,有意义吗?在你眼中,我只是你玩弄的一个对象,何必呢,让我走吧!”蓝双荷抽泣着,拼命挣扎,用脚踢着他,小手拍打着他的胸膛。
他只是抱着她,毫不躲让。“双荷,如果骂我、打我,能让你出气,那么你用力地打吧、骂吧!”
她突地用头狠狠地撞了他头一下,刚好撞上了眼睛。徐慕风眼前立时金星直冒,眼珠酸疼,一股腥腻的液体从眼角缓缓流下,滴到了蓝双荷的手上。
“是血,是血……”蓝双荷惊声叫道。